屋外传来瓶儿行礼的声音。
“夫人在里面吗?”
谢洛行色匆匆地问道。
瓶儿点了点头:“大公子也在。”
谢洛面色一沉,连忙伸手推开了房门,只见兮谨正在扶慕之起身。
看到他进屋来,兮谨抬头,豆大的泪珠止不住滚落下来。
看样子,兮谨和孩子都已经听到了传言。
谢洛大步上前,将兮谨拥入了怀里安抚着:“谨儿,没事的,一切都有我在呢!”
“对不起,夫君!”
兮谨鼻尖酸涩不已。
虽然她不曾做错过什么,可今日之事确实是因她而起。
若是她不曾和上官讳有过年少时的那段交往,也不至于让谢洛和孩子陷入这样不堪的谣言中。
“说什么傻话呢!”
谢洛宽厚的手拂去兮谨白洁面庞上的泪水,“没人比我更清楚你是怎样的人,这次的事情只怕是我们谢府得罪了什么人,方才招来了这样的谣言,你放心,我定会处理好。”
兮谨为难地看向仍跪在地上的谢慕之,心里既是酸涩又是心疼。
“起来。”
谢洛低斥了谢慕之一声,“你今日这般跪在你母亲面前是想做什么?”
“父亲——”
谢慕之惶恐地抬眸,他甚少见父亲这般疾言厉色。
母亲常说,一家人要和和睦睦的,所以不管父亲在外是什么样子,回府之后,总是言笑晏晏的。
即便弟弟润哥儿再怎么调皮,他都不曾在父亲脸上看到过这样失望的表情。
他今日是做错了什么吗?还是说他真的不是父亲的孩子……
兮谨看着父子俩冷脸以对,不由得扯了谢洛的袖子:“夫君,有话好好说。”
谢洛缓和了面上冷意:“起来,跟我到书房来。”
书房内,谢慕之跪在谢洛面前,低声解释:“父亲,慕之从未想过惹母亲生气,今日之事是慕之冲动了,还请父亲责罚。”
“起来说话,你母亲若是知道我责罚了你,定然又要心疼了。”
谢洛说着,从一旁百宝架上取下了一个锦盒,打开在了谢慕之面前:“你自己看看。”
谢慕之疑惑地看了谢洛一眼,小心翼翼地打了开来。
里面是父亲和母亲的婚书,同寻常婚书不同,这份婚书是刻在一块金箔之上,看字迹,应是父亲亲手刻的。
可见父亲对同母亲这桩婚事的看重。
婚书落款时间写的是元观二十年冬,而他是元观二十二年夏生的,可见他确实是父母婚后才有的。
“再看看另外的。”
谢洛用眼神示意道。
谢慕之从锦盒中拿出了另一张纸,上面是父亲的字迹,密密麻麻写了很多名字。
纸张的最后有他谢慕之的名字,看得出是父亲为他取名时留下的。
“你出生的时候,崖州下了很多天的暴雨,崖壁倾塌,许多人被埋,山上猛兽下山作乱,你母亲为了救村里人,受惊之下早产。”
谢洛如今想起来仍觉心痛不已,眼尾隐隐有些泛红。
“彼时麻杏村乱作一团,我同村里人去山脚救人,当时所有村人都在我们家中避难,你母亲为安人心,硬是生生忍了一晚上的生产之痛将你生了下来。”
“而你如今,竟对你母亲有所怀疑,你母亲该有多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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