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刚刚面对岑未济时,他远没有自己预估的那样平静。
甚至在对方那眼睛轻轻扫视他时,他都被吓得舌头打结,心脏突突。
那样的目光,实在让人无法不害怕。
就像是带着一种可怕而无声的力量,让他仿佛步步如临深渊。
他扶着一旁的柱子,软倒在原地,索性不再起身,干脆抱着匣子,坐在台阶上。
外面的光照得天地杲杲。
他的心里却荒荒一片。
其实,那日他人已经到了覃南道,甚至做好了绕山进赵郡的全部打算。
可就在那天,他们躲藏在暗处休息时。
他看见了身上背着土黄色绣着鹰的旗子的信使从山道下疾驰而过。
那一眼,便改变了他的行程。
他舍弃了亲随和怀孕的宠妾,偷偷孤身一人返回了京城。
返程路上的每一日,他都在庆幸自己头脑足够清晰。
可刚刚到了岑未济面前。
就在那一瞬间。
他恍然明白了些什么。
也许那一眼,正是岑未济想让他看到的一眼。
那就像是一道考题。
蓦然摆在了他面前。
没有正式题目,也没有标准答案,全靠他的本能去选择。
一抉定生死。
他能感受到风正在吹干他的汗,一点点带走他的体温,可他心里却只有无边无际的害怕与冷寂。
他那日看到的信使是牧州军的裴正的旗标。
裴正经营牧州军多年,在军中说一不二。
裴正借着地理位置便利,与赵家结为世代姻亲,双方日常来往频繁,多年来亲缘和利益相互交织,早就不分你我,就连天下人都把赵氏和裴正视为一家,把裴正当成赵无庸铁杆亲家。
可这个时候。
裴正派人送加密信件进京。
其动机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岑顾在火堆前独自枯坐了半宿,最后还是做出了秘密回京的决定。
他明白,自己不能空着手回去。
他必须得向出题人送上他最大的决心和忠诚。
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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