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宛并没有问他什么,而是静静坐在床上,环抱着双膝,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她神情有些难堪,眼神闪烁不定,时不时还会紧咬自己的下唇。
渐渐地,她开始回避龙珩的回望的灼灼目光,她低着头,眼睛盯着被子上绣着的一幅鸳鸯戏水图,心里闷闷的,一句话也不说出。
屋子里或许很久都没有人居住了,苏宛闻到阵阵湿湿的霉味从木制家具中散出来。
就像她的心情一样,压抑和哀伤。
屋里甚至能感受到死亡的气息,阴冷与怨恨充斥着整个房间。
她有些茫然,不知这些情绪和感受从何而来;也不知道为何一觉醒来,见到那些记忆碎片会让她有如此悲伤痛苦的心情。
甚至苏宛还在记忆碎片中看到自己用弯刀匕伤害了一个人,刀子深深扎进了那人的后背,鲜血浸湿了那人后背的衣裳,那感受如同用刀子在她心上剜出深深的刀痕,她虽然不愿相信,但她确定她伤害的那个人就是龙珩,他那身靛蓝色衣袍她是认得的。
她怎会伤害他?
她到底怎么了?
苏宛陷入自责与沉思。
龙珩察觉出苏宛的异样,他虽面上一切如常,看着风平浪静,但其实他的内心或许比苏宛更加波涛汹涌,更加痛苦不堪。
他用手轻轻按压了几下眉心,似乎是在疏解自己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他决定打破这片沉默,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你,在想什么?”
“······我是否伤了你?我昨夜是不是用那把弯刀匕伤了你?”
苏宛望着龙珩,眼神里闪烁着隐隐泪光,但语气却给人一种力量和气势,让龙珩不能忽视。
“·······”
龙珩听到他的话,喉咙有些紧,昨夜的伤痛仿佛一瞬间有出现在他脑海里。
他没有立刻回答苏宛,而是微微一笑道:“怎么可能?就你?想伤我?”
“······你别骗我,我记起一些事,只是有些模糊,但不至于一点印象也没有。”
苏宛话说到这里,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力气,一把将椅子上的龙珩拉到自己面前,龙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
就这么任他摆布。
她撩起龙珩的后面的衣袍,她将龙珩用力按在床上,在龙珩后背上左看看右摸摸。
“······你干什么?怎么还不相信我说的,还要亲自验身证明?!
你是一个女子,一个女子应该······”
“闭嘴!
安静点!”
“······”
苏宛按着龙珩的头,不准他乱动。
那时的她也不知哪来的力量和勇气,敢对魔族战神这般颐指气使,上下其手。
苏宛检查了半天,见无恙才肯放过龙珩。
在此期间不管龙珩如何挣扎反抗,都在苏宛的绝对强势之下变为默默忍受。
她没有看见伤痕,心里瞬时舒了口气。
他,或许昨夜早就已经将伤治好。
龙珩将衣服穿好,他被她这般突如其来的强硬举动弄得面红耳赤,他故作生气,背过身去,不让苏宛见到自己的狼狈。
“你没事就好,我担心······担心是我伤了你。”
苏宛慢慢说道。
后来的她,总会回想起这时鲁莽又唐突的自己,每每还会忍不住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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