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凡真没低头去看，因为王涟水正挽着她手，指着远处的风景闲谈家常。
是什么东西，需要她暗中递给自己？
因为两人是女修，甲板上即便没谁会盯着两名女修聊天，比起梁凡真的那间屋子，外面反而是个好地方。
梁凡真将东西收好。
忽然。
王涟水提起凡间的事：“回村的时候，真真可瞧见了刘先生？”
梁凡真的养父姓刘，尽管她在心底总以姓刘的陈称呼，对方还是个瘸子家暴男，可他是村子里唯一实打实的秀才。
以往，那个村里的人总以先生称呼。
王涟水称呼他为先生，梁凡真倒也不觉得习惯。
她道：“任务在身，走得匆忙，还未来得及去看，以后有时间再去看也不迟。”
话是实话。
梁凡真可不是什么好人，哪怕她再不想去回忆，曾经在那个村子生的一切，如根刺般扎在她心底。
倒是去看，会生什么，梁凡真就不能保证。
王涟水好似没察觉到梁凡真话里的深意。
她笑吟吟道：“不用去看了，当时我去看望爷爷时，正好碰见有位亲王之女县主突疾病，我托刘先生照顾。
时间一长，二人心生感情，意外有了肌肤之亲，刘先生不愧为男子，主动将负责揽到身上。
如今已经是县主的相公。”
她一边说着，一边观察梁凡真的表情。
可惜，梁凡真表情一向少，即便有，也是浅浅的一笑，王涟水没法知晓她此刻心情。
“那是好事。”
梁凡真没说的是，姓刘的不能人道，所谓肌肤之亲到底如何，不过是有心人的算计罢了。
这种肮脏事，没必要说给王涟水听，以免污了她耳朵。
因此，梁凡真只说了简单四个字。
“虽然那县主相貌略差了些，脾气略躁了点，不过，我观以前伯母与刘先生的相处，刘先生应该会想伯母那样包容县主吧？”
王涟水嗓音温柔，有些迟疑。
梁凡真一怔。
不等她来询问，王涟水踮起脚尖，亲了亲梁凡真的侧脸，笑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代你看过刘先生了，他身体还是和往常一样的好，肯定会长命百岁，我们已是修士，还是少与凡人牵扯过多比较好。”
这一刻。
梁凡真的心被牵动，一股难以表达的情绪涌在心头，让她面对王涟水的亲近，一时不知作何反应比较好。
良久。
在王涟水温润的眸子里，梁凡真轻轻应下。
若想报仇，十年不晚。
梁凡真经过村子而不进去，不是心软，也不是念及伦理常纲，只是当时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无数个日夜的打骂，即便成为修士，梁凡真身上的疤痕也未祛除。
她要记住，弱小便会挨打。
旁人修仙目的是长生，梁凡真修仙目的是追求自由，只有当她强大到一定的地步，才会无人能强迫她，无人能欺辱她。
虽说修士不可伤害凡人，但王涟水明白梁凡真不会轻易掀去过往。
她不愿看到好友去做残忍的事，那人虽有罪，但罪不至死。
她不知道梁凡真会怎么去做，但总觉得这件事，不应该让梁凡真去做。
她来处理，也许会是个不错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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