隽华院中,岑静昭披着狐裘坐在廊下,一边烤着暖炉,一边看着书坊夏掌柜昨日送来的书册。
虽然她和徐十五说自己不在意那些恶言,但心里终究是有怨气的。
她不能平白被人欺侮,更不能让徐十五下一次再愤而出手。
于是她找来自己写的悼词,好在她每日都会写一份再誊抄一份,在灵堂里烧掉的都是誊写在上好的黄麻纸上的。
没想到原本只打算留作纪念的底稿,竟有了用武之地。
她让孙不思化名,将其交给夏掌柜,夏掌柜看过之后当即同意刊印卖。
只靠着才学的名头自然不够,她又让人将柴夫人夸奖她的话传了出去,一时间文人和举子都被勾起了兴趣。
初喜撑着伞回来,她走到廊下收起伞,抖落了上面的雪,笑着递给岑静昭一份糕点。
“这是刚出炉的红豆糕,还热乎着呢!
娘子趁热吃。”
岑静昭笑着接过,“去书坊看过了?”
闻言,初喜笑得更开心了,“看了看了,队伍排得老长了!
肯定不够卖的。
今日夏掌柜太忙,我没见到人,明日我叫他再多刊印些。”
岑静昭咬下一小块红豆糕,轻轻摇头,“不刊了,告诉夏掌柜就卖这些。”
初喜摸不着头脑,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岑静昭,岑静昭笑道:“物以稀为贵,等哪天人手一块金锭,那金子也不值钱了。”
她起身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想看我的书,便等我什么时候有空再写吧!”
———
不出几日,仕焦城里人人争相传看岑三娘子的《咏怀集》,因为买不到书,还催生出了新的产业。
一些家贫识字的人,专门为人抄书,好让买不到书的人能够看到这部佳作。
一时间,城中几乎无人不知《咏怀集》,岑三娘子的大名也传遍了仕焦,对她的评价也从“恶女”
渐渐变成了“才女”
。
甚至有人为她说话,说瑞国公府老国公就是看中了她的才学和诚孝,才将公府托付给她,毕竟一日作一篇精彩绝伦的悼词,二者缺一不可。
他们当然不知,这只是岑静昭日常的习惯罢了。
她自小没有玩伴,也没有爱好,终日将自己关在房里,不是下棋作画,就是读书写文,一篇悼词可谓易如拾芥。
徐十五后背的伤刚刚结痂,又疼又痒,仍旧整日懒懒散散地趴在床上。
他翻看着刚让孟京弄到手的《咏怀集》,虽然有些地方晦涩难懂,甚至几个生僻字他根本没见过,但还是看得津津有味,他知道自己看的不是悼词,而是兵法。
上兵伐谋,和他用拳头威胁人不同,岑静昭只动了动笔就扭转了局势,她不去战场上做个军师,真是太可惜了。
同时,他又洋洋自得,他喜欢的人如此聪慧耀眼。
他觉得自己捡到了绝世珍宝,虽然他还不确定那个珍宝对自己究竟是何心意。
辰锦郡主看完这本书,气得直接将其扔进了火盆。
“揣奸把猾、心术不正!
这就是我教出来的好女儿!
她倒是会为自己搏名声!
我倒要问问她,她如此怀念的好祖父,有没有一日关心过她,关心过佑南院!”
郡主拍案而起,就要走出厅堂,鲁妈妈连忙拦住她,耐心劝道:“郡主莫气坏了身子!
三娘子也只是为了不给大家留下把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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