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的事他早就听说了,着顾将军花白的头发和依旧高大但却不再挺拔的腰身,也很担忧着急。
今天邮递员送来包裹的时候他还愣了一下,顾将军在农场这么多年从来没收到过家里的包裹,难道他大哥转性了
顾长河着桌子上大大的包裹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急切地用颤抖的手解开绳子。
绳子只是简单地捆绑着,包裹已经被检查过了,里面东西很多,他只顾着埋头翻找信件。
终于在包裹的边角翻出来封信,信封上写着“顾长河亲启”
。
不是杨疏影的笔迹。
快速地打开信纸,顾长河一目十行地了下来。
写信的人仿佛知道他急切地心思,信开头就写了杨疏影的情况,得知儿子的死讯,精神受到刺激,自我封闭,不记事了。
虽然说的隐晦,可顾长河知道,妻子疯了。
他用拳头紧紧地抵着嘴唇,浑身颤抖地趴在桌子上。
赵刚倒了一杯温水放在桌上,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过了好一阵顾长河才重新直起身,擦了擦眼角,长出一口气,继续下去。
林然然接着自我介绍一下,简略说了自己的身世和处境,没有一丝隐瞒地讲述了顾松江家做的龌龊事,再讲到她自愿嫁过来,顾家两房分家,她带着杨妈妈在顾东海的帮助下暂住在山下的土坯房里,她打猎为生照顾杨妈妈,还提起他的老领导齐卫东正好在村里的牛棚下放,她也会尽量照应。
信的最后写道,顾伯伯,我会尽全力照顾好娘,这两天她的身体和精神状况好了很多,会有痊愈的一天的。
随信寄上吃食衣服用品若干,您安心改造,保重身体,早日回来和娘团聚。
到自己大哥一家虐待妻子,妻子身上青紫交加,顾长河震怒得浑身发抖,眼睛赤红,到林然然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被亲生父亲卖了当童养媳,一个人扛起养家的重任,打猎照顾疯婆婆,顾长河也心痛怜惜不已,发自内心的感谢她。
如果没有她,妻子不知道会什么样,甚至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
平静了一下情绪,顾长河拎起包裹,手里掐着信件走回宿舍。
宿舍是以前伐木工的板房改造的,掀开门口厚重的棉帘子,一张长长的大火炕住着7、8个人,屋里返潮的利害,阴冷阴冷的,炕头连着炉子,一群下工的劳改犯正围着烤火取暖。
“老顾班头找你啥事儿”
谢卫军跑过来,“家里来包裹了弟妹有消息了”
“嗯,家里来信了。”
顾长河坐在炕上,把信递给谢卫军,都是几十年过命的交情了,这些年相互扶持熬过来,熬不过的都去了,就剩这几个了。
几个人传着林然然的信,完都沉默了,谢卫军把信递回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都没说。
“啊,没事,”
顾长河回过神来,“多亏有这个林然然,我也能放心,村里还有东海和乡亲们照抚着,不会有事儿的。”
顾长河安慰着战友也安慰着自己。
“对了,然然给我寄什么来了。”
他打起精神,打开包裹,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掏出来。
棉鞋、雨靴、护膝、棉袄棉裤
“老顾,这个林然然不简单啊,一般城里人都没这么多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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