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员外父子绑了惹事的赵奔,亲自送到了李理的面前来,任凭李理发落。
但这是个暗亏,只能自认倒霉,决不能正大光明地讨回来。
这件事的根源是什么?
是李晟不懂事,不懂规矩。
当然,其中也有陆远的阴招子。
赵员外运输石料的生意是崔师爷亲自打过招呼的,工地上谁见了都得行方便之门。
陆远做的是顺水人情,李晟是愚昧无知,自讨苦吃!
李理非但不能在这件事上发脾气,动干戈,还得尽快息事宁人。
侄儿李晟被打是小事,如果赵员外石料运输生意中的猫腻因此被捅了出来,那可就是大事了!
李理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
因此赵员外带着行凶之人赵奔过来认罚,他只能轻描淡写一笑,让这件事过去。
赵员外父子一番客气之后,留下了三十两银子做医药费,告辞离开。
赵员外父子一走,李理的面色瞬间阴沉得好似要下来一场鹅毛大雪。
“李大人,这件事难道就这样算了?”
张员外在一旁不服气地问李理。
李理巍然不动,恶狠狠地瞪了张员外一眼,突然抓起了桌子上的茶杯,将杯中热茶全部泼在了张员外的肥脸。
张员外惨叫一声,手胡乱挥舞着,想要减轻脸上的剧痛。
李理则是一把揪住了张员外的衣襟,将张员外整个人提到了近前,咬着牙说:“李晟不懂规矩,你也想跟着,想坏我的事儿?”
李理那宛若要吃人一般的模样,瞬间吓得张员外全身颤抖犹如筛糠一般。
“不,不敢,不敢……”
张员外连连求饶。
“不敢?”
李理发出了一声冷哼,一把推开了张员外肥胖的身躯:“我最后警告你一次,老老实实听吩咐,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是,是,李大人再不敢有下次了……”
张员外一张胖脸上满是茶叶以及被热水烫得大片大片地通红。
李理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襟,重新恢复了一副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模样。
李晟的伤势并不严重,只是断了两颗门牙……但脸丢大了,面子摔得稀碎!
陆远在自家的小院子里,刚刚得知李晟挨了赵奔胖揍的消息。
对于这个结果他还是比较满意的,他不是一个记仇的人,有仇很快就报了。
陆远在沧阳县衙当了八年的执事,虽然没有背景没有靠山,但也没有敌人,他为人仗义豪爽,能喝酒,会喝酒,酒友们都送陆远一个沧阳酒仙的名头。
李晟虽然挨了打,但不代表陆远执事的位置就安全了。
相反,陆远的手段必定是瞒不过主簿李理的,他这一出手等于和主簿李理彻底决裂。
和上司有矛盾,在衙门里是大忌。
这意味着陆远已经没有退路,只要他执事的位置被取代,沧阳县衙乃至整个沧阳县城都将没有他陆远的容身之所!
想到了这里,陆远也明白,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陆远想起来了在土地庙等着他写状纸的王大娘母女,当下陆远不再迟疑迅速回到了书房,铺开了笔墨,将张员外如何克扣民夫伙食费用,最终又是如何造成王大冤死的经过,洋洋洒洒写满了三张白纸。
写完之后,从头到尾又读了三遍,又增删几处不合适之处,这才觉得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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