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着手转过身向外走,声音抛向身边的衙役:“三日,我家公子只给你三日。”
“爷,您放心,三日之内,小的一定办好。”
衙役卑微地躬着身子,亦步亦趋地跟在那人身后,“您看都快天黑了,小人已在百花楼备下上好的酒席,想请公子和爷赏个光——”
一个衙役也想攀附公子?那人瞥他一眼,:“不了。”
两人越走越远,消失在牢狱的那一头。
桑落怔怔地望着,良久,紧攥着袖子的手才一点点松开。
桑子楠想着自己刚说没人稀罕她的刀,就被人给顺走了,有些过意不去,却又觉得那样的状况之下,别无选择:
“小落,你做得对,我们跟他们争不了。
等出去了,兄长想法子再寻些舶来寒铁,重新打上几把。”
桑落淡淡地“嗯”
了一声。
不是不争,只是眼下困在牢狱之中,还不是争的时候。
兄长是好脾气,但她不是。
她缓缓蹲下身,看着那颗嵌在石缝里的碎银子,伸出手努力地抠着。
石缝有些深,指尖只能恰恰触碰到银子。
她寻来干草梗,探进石缝,挑了好一阵,才将那一粒碎银子挑出来。
桑子楠望着那粒银子苦笑:“至少人家给了你银子。”
桑落手紧紧一握:“那家伙会回来要的。”
这银子还没一钱重,风若大些就能吹跑。
谁会专为了这粒银子回来?没听那衙役说吗?他在百花楼定了酒席,那可是京城最贵的青楼。
桑子楠不禁哑然,却没反驳她的话,只转而询问:“刚才你说‘不对’,是何意?”
桑落道:“若是同行下手,自然是要挑伯父在时,去乱葬岗抬具尸首回来,往门前一放,岂不是更有效果?”
穿越前,那些医闹都是这样做的,他们针对的一定是医院,而不会针对一个小医生。
她继续说道:“今日伯父不在,偏生又是我坐堂第一日。
‘豁牙’揭发的是我,就算我从此不坐堂了,也影响不了医馆。”
桑子楠觉得颇有道理:“难道......”
“马车上的人,是冲我来的。”
桑落抬眸看向那巴掌大的小窗,恍惚间又看到那几颗晃动的赤金香球。
马车里坐着的,定是一位权贵。
而她,得罪了权贵。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
这个时代,上位者如神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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