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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萝起身,抚平衣摆的褶皱,道:“陈老板所言,我知道了,您所说之事,也请放心,我会办好的。”
“告辞了。”
杨萝几乎想逃离陈家。
陈大善人的话句句叩问在心头。
当年她所做之事,从来都问心无愧,可是如今面对陈大善人的叩问,她不由得想——
难道从前,她一丝错处也没有吗?
陈宁从后头追了上来,拦住了杨萝的去路。
杨萝此时心乱如麻,却不想把怨气撒在小姑娘身上,深吸一口气道:“你怎么来了?”
陈宁,或者应该叫她司道岚。
司道岚在杨萝面前跪下,磕了个响头。
“当年我年幼无知,不曾对大人磕头谢恩,如今也算是了却我多年所愿。”
杨萝将她扶起来,道:“当年之事,是我与你父亲的一场交易,仅此而已,你不必谢我,也不用行此大礼。”
司道岚摇摇头,“若非大人搭救,我们兄妹二人早已身首异处。”
难怪在江南之时,司道岚总是觉得杨萝异常地熟悉,原来是故人来访。
杨萝道:“此事你压在心头,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包括你兄长。”
司道岚咬唇道:“大人,我与父亲所想不同,大人救我兄妹于危难之中,即便我兄长知晓此事,也只会感激大人,如何会与大人反目成仇?”
杨萝怔了怔,叹了口气,伸手搭在司道岚的肩头,道:“你还小,许多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
“不论如何,今日我与你父亲,与你的谈话,都不要向你兄长提起,我自有分寸。”
司道岚留不住杨萝,只能看着她跨出门槛,离开了陈家。
杨萝心中藏事,没有留意到与她擦肩而过的马车,也没有看到,匆匆下车却又不敢向前迈一步的司道玄。
杨萝又做梦了。
深夜的诏狱没有一丝光亮。
沉寂的空气里,唯有绣金的飞鱼服如同死神临世。
司正清板正地坐在木板床上,抬眼望向来人,似是早有预感,又似是如释重负地笑了道:“你来了?”
杨萝放下手中的毒酒,道:“你早知我要来了。”
司正清微微点头,“是你,总比旁人好。”
杨萝道:“你应当知道,今日来,我是来取你性命的。”
司正清道:“我知道。”
“陛下容不下我,只有你亲自前来结果了我,他才会真的放心。”
杨萝道:“你甘心吗?”
司正清平和地笑了笑,“甘心或不甘心,都是徒劳的,我这一生已为大梁鞠躬尽瘁,无论结局如何,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
杨萝道:“即便遗臭万年,你也不悔吗?”
司正清道:“我不悔。”
这个王朝里,多的是蝇营狗茍不择手段的人,如司正清一般的,只怕世上只有他一个。
杨萝道:“你自我了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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