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与然不管三七二十一,爬上窗户。
这个房子在一楼,她住进来没多久就悄悄请师傅把她房间窗户的防盗网卸掉了。
向外跳下去的那一秒,屋里的人冲过来抓向林与然,没抓住,只把羽绒服扯走了。
因跳得慌乱,又因雪地滑,脚掌接触地面那刻,林与然没站稳,脚腕立时传来一阵钻心剧痛。
林与然一秒没敢停留,忍着剧痛一瘸一拐向小区外跑去。
年代久远的老小区,连半盏路灯都没设,林与然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跑着,地上积雪很厚,她跑得急,滑倒好几回。
摔倒了,她就赶紧爬起来,始终不敢停歇半步。
夜里风雪携带着刺骨的寒,林与然只校服外套里边穿了件薄毛衫,根本抵不住多少风寒,没两分钟体温就被冷风全部夺去,冻得整个身体狂抖。
好不容易跑到小区外的时候,又在门口结结实实地摔了一个屁股蹲。
这次摔得有些重,林与然暂时有些爬不起来。
小区门口有棵老榕树,褪了绿叶的枝干被大雪倾覆,狂风一吹,压上枝头的雪花扑簌簌掉下来,与黑色天幕里下落的雪花一起,像是倾盆般向林与然盖下来。
林与然在这一刻觉得很无助。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些!
头顶忽然遮下一片黑影,林与然警觉地抬起头,猛地撞上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
少年眸光熠熠,似有星辰栖息,耀眼得论周遭的夜色再浓沉都不能吞噬他半分的溢彩。
“别害怕,是我。”
迟曳弯下腰来,向她摊开手。
林与然绷紧的神经彻底松懈下来。
这个夜晚,碰到谁都没有碰到迟曳能让她有安全感。
林与然搭上他的手。
迟曳将她从雪地里扶起来,给她拍掉身上的雪花。
而后,一件带有温热体温的宽大羽绒服紧紧将她包裹住。
林与然被寒风侵透的身体一点点回温,渐渐止住了颤抖。
“是崴脚了吗?”
迟曳问。
林与然点头。
迟曳没多问,转身蹲下来,“上来,我背你。”
林与然没犹豫,默默爬上眼前少年还未长开不算多宽阔的后背。
迟曳背着她走下小区门口的阶梯,林与然才看见路边停着一辆看着很熟悉的黑色轿车,迟曳背着她出来的时候,小轿车驾驶座上下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叔,为他俩拉开后座车门。
梦境从这一刻开始纷乱。
一些她以前深夜从家跑出来的片段不断穿插,但不管她多晚跑出来,都会有辆黑色轿车打着车灯在她后面缓慢行驶,为她照亮路灯凋零的街道,驱逐深夜形单影只在寂寥街道行走的恐惧。
那辆黑色轿车一般跟着她到了清徐路的巷口就会向前极速驶去。
极速梦网就在巷子最里头,记不清从什么时候起,那条巷子里接了很多灯,夜夜灯火通明,璨似白昼。
每次林与然到了网吧的时候,迟曳总在,像是约好了一样。
但林与然每次跑出来都是看情况,有时姚阿平去上夜班,她也不一定会出来,要跑出来都是突然性的,所以她从来都没提前跟迟曳说过她要来,迟曳也从来没抱怨过她的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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