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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当空,就连骑在马上的官差都觉得嗓子冒火,地上一直行走的人,早就坚持不住了。
不知是因为先前元湛的招呼,还是这人流放的人中,张志谦的罪责最小。
张家人和长孙家的人除了男子带了枷锁,女子和孩童都没有像赵家和韦家那般捆绑在一串上。
尤其是六皇子的外家武安侯赵家,男丁不光带上了枷锁,还有脚链,女眷都被绳子捆绑成一串,时不时的挨着那些官差一鞭子都是平常事儿。
张倾早先还是谢元娘抱着走的,她没有鞋子,脚上抱着谢元娘从衣服上撕下的布,谢元娘不忍让她落地。
所以谢元娘背着谢久功给的大包袱不说,还要抱着一个5岁孩童,张倾挣扎几次要下去,都被谢元娘阻止了。
谢元娘自小被谢久功当男子培养,三岁洗菜,四岁练习刀工,五岁开始颠锅,然后就能做上几个大菜了,比平常的小馆子味道都要好些。
她不比京城的小娘子们袅袅娜娜的模样,反而练就了一身的力气,身形显得圆润丰满,长相只是大气,算不得好看。
所以当容貌俊秀的张长安要求娶谢元娘的时候,被谢久功打出去好几回,觉得他一个官家子弟拿自己父女开玩笑,很是无聊。
后来张长安三番两次的来,利用美色勾引了涉世未深的谢元娘到手之后,又挨了张尚书的棍子,次日让人抬着就上门提亲,才让父女二人当了真。
“就地休息半炷香的时间,把该解决的问题都解决了,男的在左边,女的在右边。”
一个官差骑马来回喊了几遍。
长长的队伍才停了下来,张长安眼疾手快一溜烟的就跑了出去,在路边的一棵大柳树下占好了位置。
谢元娘也紧随其后,张长安又大声朝着一个瘦高男子喊道:“五哥,五嫂,这边。”
谢元娘坐下后,连忙打开包袱。
张倾看了一眼,有少许吃的,余下的是几双鞋,其中有五六双女孩儿的厚底儿鞋,尺码略微有些差别。
还有一口不大的铁锅,一个烧水用的铁壶,还有一些盐巴调料之类的,都装在瓶瓶罐罐里。
两个从西域传过来的水囊都还是崭新的。
余下的就是从同仁医馆里买的一些药丸子了。
谢元娘看着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掉,接回兄长一家的张长安一见自己媳妇哭了,顿时就慌了。
“元娘,我为夫不好,之前没让你跟我享福,现在还让你同我受罪。”
一个大老爷儿戴着枷锁,红肿着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
元娘连忙擦干眼泪,“相公莫要胡说,你便是天底下最好的相公了,我只是心疼暖暖的脚。”
说完还怕张长安不信一般,扯过张倾已经结痂的小脚踝给他看。
白皙的脚上带着血夹子,张长安也顿时心疼坏了,无论如何不让张倾下地走路了。
元娘累的时候,他虽然不方便,也弯腰弓背的背着大包袱走了一路。
等到张倾穿好鞋子,才面无表情的落地走路,虽然有些疼痛,但尚可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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