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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一时争先恐后地投射在她眼中,叫她一时不适地别了别眼。
再抬眼时,却见面前一名模样貌美且笑靥如花的年轻女子正温柔地看着她。
竟叫岁檀一时失了神,忘了自己现在是一只待宰的小羔羊。
反倒是觉着这样美的女子,便是为她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这女子峨髻高梳,翠玉珠宝零星点缀其间,显得华贵逼人却不显堆砌之感。
而这女子的眉间又点着一点花钿,长长的眉毛婉转入鬓,似乎像是由这花钿上的花瓣舒展出的细长枝叶。
那双含了秋水的眼眸明亮动人,滋养出了腮上似牡丹花瓣的红晕。
这美人生得极美,岁檀头一回觉着自己的词汇是如此匮乏,难以将她的美貌形容出十分之一来。
眼前的美人伸出白皙的柔荑将岁檀从那长木匣中扶起,朱唇轻启:“底下人手上没轻重,叫坛姑娘受委屈了。”
岁檀手腕、脚腕上的束缚已被去除,她抬腿从长木匣中跨出,这才发觉她身处在椒红满壁的宽大屋子内。
看这屋中的陈设,触目所及便是金银玉器,锦绣丝罗,又有薄若蝉翼的纱幔迤逦曳地,奢华程度比她先前在江王府见到的甚之又甚。
与这儿相比,江王府甚至称得上是简朴。
若说这里是秦楼楚馆,她是决计不信的。
她活动了活动手腕,开口问道:“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貌美女子温柔道:“此处是延嘉殿。”
岁檀又问:“那您是?”
一旁的女使率先答道:“这位是我们贵妃娘娘。”
岁檀一惊,贵妃,不是在宫里的么?所以她被绑到宫里来了?哪儿跟哪儿啊?
贵妃看出了岁檀眼眸中的惊愕,兀自拉住了她的手,说:“叫坛姑娘受惊了。
本宫母家姓许,姑娘近来医治的许家小郎便是本宫的侄儿。”
见岁檀仍颇有疑虑地看着她,许贵妃细细解释道:“昨日里家中长嫂与阿姊入宫同本宫讲话,本宫才听说如今宫外有你这样一位专门医治痴儿的女神医。
本宫今日请你来,一是想谢你这几日医治睿儿,二也是想求姑娘也救一救本宫的孩儿。”
所以,这位许贵妃其实也生了个傻儿子是吧。
只不过求人办事怎生不好好去请,非整绑架这一出,整得岁檀心里惴惴难安。
“怪本宫未同底下人讲清楚,害得他们误解了本宫,竟将姑娘就这样绑来了。”
许贵妃侧了侧首对身边的大宫女,“绿珠,还不速速同坛姑娘致歉。”
绿珠忙对岁檀颔首矮身,说:“坛姑娘受委屈了,都是绿珠未交代仔细,是绿珠的错,还求坛姑娘原谅。”
岁檀见她致歉的语态这般诚恳,忙说:“没事,也没弄伤我,贵妃娘娘不必自责。
不知娘娘的皇儿是什么模样?”
许贵妃侧着身子伸了伸手:“坛姑娘随本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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