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家中亲人死得七七八八了,举家南迁,席澍不准痕迹地转移话题,含糊道。
“还算好吧,你下午有什么安排,是要去公司吗?还是直播。”
“没安排,出去兜兜风吧,明天再工作。”
余晏听出了他话里不对劲,也从容回复。
席澍在撒谎。
余晏故作不知:“也不知道我当年收藏的宝物现下在什么地方,我翻阅了博物馆所藏的文物,没见到踪迹。
那些流故宫出来的画,商鼎,甲骨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战乱中遗失了,希望去临安能有线索。”
“会有的,当年小承把余府的东西都迁走了。”
席澍迟疑片刻,决定还是不先把佛寺之中供了三代的牌位告诉他,等到了临安,知道死后余家发生了什么再说吧,不然平添伤感。
余晏适当结束两人之间的对话,他转身去衣帽间里挑出一套针织衫换上,收拾齐整后出了门。
·
下午时分,收到检察院批准的逮捕令后,警察马不停蹄去成闵公司楼下,在他员工的众目睽睽之下,将人带走。
成闵前一秒还气势汹汹地训人,下一刻就两只腿抖如糠筛被压到警车上。
员工偷偷拍了视频打算传网上,在警察的一个个监督下才乖乖删了视频,可是成家倒台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一般来说警方都会等到凌晨时分,在犯罪嫌疑人家中实施逮捕的,可成家还算小有人脉,万一他们得到消息人跑掉,索性立刻带走。
席澍在接到外勤通知的消息后,紧绷的神色才微微松弛下来,他拨了个电话给余晏。
电话铃声响了将近一分钟,在席澍准备重拨的时候才被人接通。
余晏站在渭河边上,正是席澍上次带他来的坠河地点。
风很大,尤其是在河边,狂暴卷起尘沙,呼呼拍在湍急的水流上。
几个月,就算是当时疏漏之下尸体没有被捞到,现在估摸着也被咆哮的巨流冲到黄河里头去,注入渤海,为大自然做贡献了。
余晏就静静望着。
站在此岸,水天相连,模糊到望不清彼岸的模样,浑浊如浆的河水很迟滞得流淌着。
半点头绪都理不清,等到口袋里的手机都快震麻了才回过神。
是席澍,余晏接下电话:“怎么了,席澍。”
“我打你电话就非得有什么事吗?”
席澍老大不满意,嘴里碎碎念着。
余晏:“。”
他释然一般闭上眼,是自己找的对象。
又睁开,好脾气回复:“我就是顺口一问,你从前跟我聚少离多的时候不是这样的,说什么都有问必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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