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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宜右手五指微拢，手袖下滑，遮住右手，“折腾不死就行。”
温雁很轻地笑了声，目光移到她的左手上，“骰子？”
“公主想同我赌一局？”
“现在无事，殿下赏脸陪我玩玩？”
谢宜说道，“赌大小如何，大者为赢，赢家可向输家提一个问题，输家必须知无不言。”
林中的知了声有些闹人，月光之下，温雁五官精致，越发漂亮，也越发凌厉，冷冷地、不动声色地望着人，让谢宜心里有些发怵。
谢宜本就不敢堂而皇之地坐在温雁身旁，所以两人间隔着一臂长的距离，现在瞅着温雁的模样，她又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退。
她摸不清温雁的想法秉性，想借这个机会探探，倒也不指望他这个人能爽快答应，不答应就算了……
“好。”
谢宜愣了愣，答应了？这么痛快，莫不是喝醉了？
不管了，总得挖点有用的东西出来。
谢宜把骰子放到两人中间空着的石面上，“殿下先请。”
温雁手指捏起两枚骰子，随意掷出。
四点，五点。
轮到谢宜，可惜她扔出的点数是二和四。
温雁：“公主从冷宫出来，所做所行，所言所想，都是为了什么？”
谢宜：“殿下洞悉人心，当真不知我所做何为？”
温雁笑了笑，慢慢摇晃手里的瓦罐，“公主，你我之间见面说话屈指可数，你如何知道我是否洞悉人心呢？”
“我向来只会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费心神。”
面纱之下，谢宜的嘴角忍不住一撇，不感兴趣？不感兴趣你倒是别问啊？
谢宜实话实说：“我心有恨，想要报仇，所做所行皆为此。”
“仇恨。”
温雁偏头看她，缓缓说道：“苏家苏笃……”
这不挺清楚的吗？
现在她没有证据证明苏笃与陷害师家有关，但人人都知道师家获罪之时，抄家、审问都是苏笃负责的，师家数十条人命，无人生还，她的两位舅舅惨死狱中，这些都是苏笃的杰作。
师家覆灭，师皇后自戕，这之后苏家成了最大的获利者，苏月皎也如愿成为了皇后，而师家平反之后，苏笃只是因督察不力被削权降职。
在陷害师家这件事情上，苏笃的手是干干净净的吗？这个问题朝廷中人或许有疑问，也许有答案。
而谢宜心中呢？难道不会怨恨仇视苏笃？
答案是一定的，这事不仅苏月檀清楚，就连谢霁和苏笃心中也明白，只不过他们从没将谢宜放在眼里过，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而已，掀不起什么浪花。
所以谢宜并不介意将实话告诉温雁，因为温雁和苏笃一定处在两条路上，而她……或许可以同温雁殊途同归。
谢宜没有再接着他的话说下去，轻声道：“殿下，第二局了。”
第二局谢宜胜出。
“殿下问我所言所行为了什么，人人心中都有所求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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