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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昭的喘息声渐重,洛施的注意力因而被吸引,她用血喂给狐妖,得来的效果,其实是她也没想到的。
那时候,洛施还在心里盘算着斗法胜利的可能性,喂血只是心血来潮,没想到,第一次用在活物身上,这妖怪的反应竟是这般的大。
慕容昭的面容变得模糊而诡异,它亮出了利爪和尖牙,眼神空洞地趴在地上,如同被重石压弯的芦苇。
疼痛如同毒蛇游走,缠绕着她的身体,时而咬噬,时而吐出黏腻的蛇信子,让她的心头都不由生出呕吐的幻觉。
慕容昭的思绪纷乱,好似被狂风席卷的落叶,枯萎败落,她的眼前,缓缓浮现出一道布衣人影——
她快要死了吗——
人间有一说法,在死前,短暂的一生都会在眼前匆匆而过,她会见到自己最想要见到的一切。
而她这漫长的几百年时光里,除了修炼成人形,也就只有那一个人让她记挂着。
陈郎,我到底、到底是不能再与你见一面了。
慕容昭的身体不断的轻颤着,她那波动着变化的脸庞最终停为人的面孔,唇角竟是挂上了一缕笑意。
没关系,没关系的,如果能在这个时候重新看见你,也是好的。
到最后,她搐动着的嘴皮趋于平静。
她挺不住了。
慕容昭痛苦的闭上眼,眉头却是缓缓舒展开,痛苦与喜悦,两种极致的情绪,在她身上交织显现。
洛施自然发现了这一点,她蹲下去,扶起狐妖化为原形的爪子,眸色幽深。
她倒不是真起了救人的心思,只是下意识的想要探究,自己的血为何对她有如此严重的效用,只可惜她会诊人的脉,也会看鬼的脸色,就是不懂该如何对妖。
洛施又站了起来,她忽然想到,刚开始练功的那几年,师父带她下山历练,偶遇一重伤不治的妖怪,师父心善,不顾她的阻拦插手管了闲事。
不过那妖最后还是没能救醒,所以,她当时对师父施的术法很是嫌弃,觉得他又想效仿神灵救济众生,自身又没有多大本领。
就如钱卫一般。
但之后两年,师父受那事折磨,怪罪自己没能救下生灵,差点惹出了心魔,她也为此日日翻阅典籍,意图找出能救下那日重伤不愈的妖怪的办法。
虽早已不能弥补,但为求个心安,从来对此都嗤之以鼻的洛施还是期待着能唤醒师父。
毕竟,是那老倌儿亲手将她带到青梧山,告诉她,不用因为这一双眼睛,而觉得自己会惹出祸事。
她洛施,从此,就是他的徒弟了。
洛施回忆到这里,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调动掩埋在心底多年的记忆,思索着去试试如何减轻狐妖的痛苦。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并未画符的符纸,利落的咬破了手指头,就开始在上面忙活。
师父说过,她的血能破天下大同小异的术法,只是太耗费精元,一日只能用一次。
故而,她的血此刻与平常人的血并无不同,再次用在狐妖的身上,也不会有伤害。
洛施蹲下身,符纸眼看要贴到慕容昭的额头,她回眸对着不明所以的钱卫朗声道:“你躲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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