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主修心理学,自然明白他初来时的防备以及从母亲口中得到的那些事情,让她知道他的成长环境该有多难捱。
在她面前也是一副冷冰冰,随时准备撕咬怀疑的样子,如今,他头一遭在她面前袒露伤口,仿佛委屈极了的孩子,让她怎么忍心去批评责怪他无礼的举动。
顾长安推拒的手指用力蜷缩,又张开,像是一腔力气无处发泄。
那颗本就柔软的心,被他这猝不及防的示软揉得稀巴烂。
“那,我教你擦......”
她脸色泛红,眼瞳水波般清澈,又要迫不及待往下跳,却被谢筠箍得更紧,被严丝合缝抱在怀里,这下可给抱结实了,隔着布料能感受到他胸廓的起伏,柔韧坚硬的肌肉弧度。
“别下去,就在这里,可以吗?”
谢筠嗓音放得轻,察觉到顾长安僵硬的身躯,瞪得圆溜溜的黑眼瞳,喉结滚了滚,近乎不要脸的开始卖惨,“之前,养父会用皮带抽后背,我不太适应陌生人站在背后。”
他一说话,抵在她颈窝处热烘烘的气息拂过敏感的脖颈皮肤,让顾长安紧绷的身子颤了颤。
她想到了他后背上沟壑分明的伤疤,新伤摞着旧伤。
怪不得。
过于怜惜反而忽略了始作俑者狩猎性极强的目光。
蜡烛的光线被风带得晃动,颤动。
顾长安将毛巾罩在少年头发上,伸展着手臂,一下下揉擦着沾水的发丝。
“洗完澡头发是要吹干的,吹风机就在洗手间柜子里,不然潮湿对头皮不好,容易得一些皮肤病,以及,久了可能会偏头痛。”
她徐徐说着,忽然感应到什么似得,无意中看了一眼。
谢筠眸光黑沉,好看的眼睛睁一眨不眨地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把她盯着,一寸寸,一缕缕地贴合打量,仿佛饥渴许久的野兽,侵略性极强的盘算着怎么将猎物诱哄出巢穴,垂涎的,贪婪的,渴求的,疯狂的.....掠夺性十足。
顾长安冷不丁对上如此眼神,心惊,恍若受惊般,将手里的毛巾一把扔到谢筠怀里,忙不迭地从他腿上跳下来,“你......你学会了就自己擦。”
直到少女的落荒而逃的身影进了卧室,谢筠意味深长的眼神才缓慢地收了回来。
他低头,将毛巾抵在鼻尖处,贪婪的深深呼吸。
上面还有她身上的桃子沐浴露气息,甜蜜,柔软,像她本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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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漆黑一片,顾长安进来的匆忙,没来得及从外面顺只蜡烛。
连拖鞋的左右脚都穿反了。
她此时心跳得快要从胸膛里撞破而出般,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她的不懈努力下,谢筠终于对她放松了警惕和抵触,卸下了浑身是刺儿的防备,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谢筠对她的态度转变,有些让她承受不住。
那种灼热漆黑的眼瞳,显得虹膜颜色更深更看不透。
像是森林里黑暗中茕茕而立的猛兽,一路尾随猎物留下的踪迹,垂涎的眼神压抑着扑上去撕咬的野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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