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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遇却示意裴渡先别放他。
走进了去问:“正大光明匾后的诏书不是伪造的吗?”
“你若真不服她,想你家裴四上位,那么直接干仗便是,又何必在意诏书真假。”
林问一阵见血地戳破了沈遇那点心思。
沈遇怔了怔,裴渡的手也顿了顿。
林问又继续阐述道:“既要造反,又要忠义,还不想要骂名,天底下没有那么好的事。
那龙梯本就是尸山血骨筑出来的,你们既选了那条路就只能做个奸雄,看看人李怜,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杯毒酒送去了祁王,她怕骂名吗?她心软过吗?她又忌惮过吗?”
沈遇抬手,示意裴渡放开他。
林问见之,怪笑了笑,揉着后怕的脖子仍是一语中第:“你俩个,一个长脑子有手腕,一个长胳膊有能耐,可知道为何我不看好你们?”
“你,裴渡。
优柔寡断多愁善感狠劲不足。
当初那么多次机会,落雁山事变也好,乾龙殿下也罢,你分明可以一箭杀了李怜,为什么你不杀?”
好家伙,竟把裴渡给说哑巴了。
沈遇也是目光如炬看去了他,心头异样骤然腾升。
却又听得林问解释:“你是杀不了她吗?不。
一是你慈悲,觉着她毕竟是个女人;二是你自负,觉着她个女人掀不起风浪。
你,我送你一句话,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还有你,沈遇。”
沈遇抬眸看去,这矮了他大半个头的小白脸,明明都快四十了却还跟二十出头一样,说起话还挺带劲儿。
“你是敏感多疑,且小肚鸡肠,有点城府还都用到风花雪月上去了。
你想想你自打入了庸都城,哪一步算计不是为了裴渡?推李怜下水,请康正的恩,跟秦王斗法。
哎呀,真是白瞎了那么多个首辅的栽培,半点正事不干,满脑子情情爱爱。
没了裴渡难不成你就要死啦?真是够了。”
沈遇没话反驳,深呼吸着抬眼看天。
良久,慢吞吞吐出一句:“林师傅教训得是。”
林问本以为,至少这番肺腑之言下来能起个激将作用,一见他俩不仅毫无悔改还乐在其中。
当即叹气,负手踱步讨水喝去了。
裴渡本挠着头,看去林问那飘飘然的背影,突地神魂一震,拽了拽沈遇袖子欲言又止。
算是欲言又止?想说话,却莫名其妙喉咙发干被堵住了。
“怎么?”
沈遇问他。
却见林问喝着喝着,拿着瓜瓢突声问了句沈追,“渴没?来。”
太阳很大。
沈追确实渴了,于是接过喝下,分明瓮里的是凉水,却觉着一口下去滚烫,并不烫嘴,直暖到下腹。
林问见之,淡淡一笑,带着他一贯的飘渺和神秘,他摇着手上的蒲扇遮了遮太阳,说:“唉,与诸君言尽于此,缘尽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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