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梅:“哎,你路上小心,记着也跟我爹说一声注意身体。”
裴渡点头,后退撤步在半空捏了个响指,“铁定的关心二叔!”
为了赶晚饭,裴渡催紧了冬骏,燕淮到云庭两个时辰的马程,被他跑得只耗了半个时辰,就是一不小心吃了满嘴的雪泥拌沙。
终于在日落前赶到,裴四少掸着身上的白点撩帘进了帐。
“爹,二叔,大夫人,我回来了。”
他开帘一愣,却见着那熟悉的人影,一张脸微红像是给急得,正同裴铭郑芳绪裴则怀据理力争着什么。
沈遇穿着官袍,手里捏了把谷物,看样子却像是猪糠,裴渡还没来得及细想他意欲何为,便听到了他惊世骇俗又自以为是的言论——
“人吃猪,猪吃糠,换而言之,猪都能吃,为什么我们人吃不得?”
裴渡一听这话噗呲笑了出来。
然后被三位长辈一记严厉的目光射来。
他立马止了笑,正色坐了下来,问:“沈大人这是打算干什么呢?”
裴铭坐案桌前,桌子前药味弥漫,他正露出左胳膊来,郑芳绪替他上酒揉着肩头,裴则怀捏着柄摇扇烦躁地挥着面前正煎着药的小火炉。
郑芳绪没好口气道:“眼瞎么,没看出来沈知县这是为军着想,打算让我们给将士们吃猪食呢。”
沈遇一板一眼地说:“郑夫人,你若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可总要找到个一劳永逸解决缺粮的办法。
糠虽涩口,也并非不能入口,磨碎了仍可加工为细食,加些玉米面做成糠窝头,又活着加些黄豆炒熟磨程糠炒面,总比让将士们饿着肚子打仗的好。”
“看来沈大人是费了心的。”
裴渡挑了挑眉。
裴铭忍着疼,大汗淋漓,问了句裴则怀:“则怀,你怎么想的?”
裴则怀看了沈遇一眼,说:“我怎么想无所谓,得做好下面人的功夫。”
郑芳绪:“我看就不行!
糠从来就是畜生吃的玩意儿,说出去哪个将士听了都不高兴,我们这么做不是摆明了不把他们当人看么!”
她一激动,手下没个轻重,裴铭顿时脸都白了。
“那我吃给他们看!”
沈遇说干就干,从袖子里掏出个褐色窝头来,说着就要出去吆喝一声吃给全营的将士们看。
裴渡好笑得很,忙去捂了他的嘴巴,把人给拽回了营帐里,“用不着沈大人舍身取义,这事儿让我去号一号大家伙的口风就成。”
“这事我去办,你们放心吧。”
裴渡回头说。
沈遇:“若他们生气了,你就说是我的主意,你让他们来揍我泄气。”
沈知县真的很认真地在为沙骑营里的人着想。
裴渡心间一动,仿佛被羽毛抚过,把他给带了出去,帘子放下的同时,他几乎是咬着人耳朵的距离,说:“我怎么会舍得让他们欺负你。”
沈遇瞪他一眼,把糠窝头塞到了他嘴里,“那你就快去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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