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超市里席卷一番的中年阿姨带着口舌涌过来,我摇上车窗,仿佛从黔北大道出发,向南跑到民族广场,心累,喘不上气。
林岸说有全程七公里,我坐了六点五公里的公共汽车。
我还能记得当时她鄙夷的目光,一边整理头发一边说,还说当医生,手术台那么长时间你站的了吗?
事实证明,赵医生不仅能站通宵的手术台,还能活的比你长。
等我把车停好,那几个跳格子的女生不知道因为什么吵了起来,争的面红耳赤,很快一堆人结伴而去,这才显露出蹲在地上,默默擦眼泪的短头发姑娘。
刚才那么多人,原来都在围攻她一个。
小姑娘没作多少停留,一抹眼泪,抓起地上的沙包塞进白雪公主的书包,从大门走出去,像个孤勇的战士,仰首阔步,混进人群赶着绿灯过了斑马线。
大门口那家中老年服装店放的音乐格外像首悲伤的童歌,落在了小姑娘的后脚跟上。
很有戏剧性。
它唱着:
如果会怜悯我
又何必抓住我
鬼扯原谅恶魔
咬碎牙胆怯和懦弱
怎么不问问我
人类啊故意的
为什么不偏不倚
选中我一个
……
之后几年她身边仍然指指点点
从未想过最难得就是回到从从前
以为曾经的玩伴会抱着取暖慰藉
终于因我依赖的而学会了分别
还是难过神又说唱歌会好得多
他骗人的不是的
我已经唱哑了
……
这首歌好像就在脑子里,某个点,突然发动攻击。
我已回忆不起,它被用作插曲,讲了什么故事。
周围的人一定认为我有毛病,因为正常的大人不会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游戏上瘾了一般手指发疯地滑动手机屏幕。
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
时间无限次往前拉,一年又一年,终于滑过了上百上千篇推文后,我终于把时间拉到了七年前。
七年前一月十六号的那个晚上。
*
她的朋友也有很多朋友,可是她只有她一个朋友。
刚刚交换的写字笔不到第二天就坏了,但是她没有钱买新的,怎么办呢,没办法呀,她只能握着细细的笔芯写字,而不好意思跟朋友说。
后桌的男生很喜欢借她的东西,但他总是忘记还了,她还是很愿意借给他。
后桌总是穿新衣服,黑色的套头卫衣和天蓝色牛仔裤,就是不爱穿很宽很大的红白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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