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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都有文书记载。”
听见张迅这话,戚浔秀眉一簇,文书,文书记载……
她表情蓦的一变,只来得及叮嘱张迅让他锁门便离开了厢房,她的步伐疾快,刚转过个拐角便碰上宋怀瑾,而在他身边,除了杨斐,竟还有祈然和坐着轮椅的傅玦!
她也来不及见礼,快速道:“大人,我们想错了!
昨夜的火并非冲着大人来的!”
宋怀瑾有些愕然,“何意?”
“放火之人是冲着您隔壁放着文书的院子去的,若我猜得不错,那院子里放着记录余大人从前来过驿站的记录,余大人并非第一次来驿站!”
戚浔喘了口气,“查清楚他从前来驿站之时出过何事,便是破此案的关键!”
5.一江风05死人
满目疮痍的火场里,驿差和大理寺差吏们正在其中搜寻,主簿钱明礼道:“三年之前的文书账簿都放在此地,另有些用不着的家具器皿,也都堆在里头,此事驿内众人都知道,因都是些不打紧之物,平日里也只锁个房门便罢。”
刘义山在旁道:“下官掌管芙蓉驿十一年,印象中的确不曾见过余大人,每年来往官吏不少,有时军备粮草在此中转,忙起来几天都顾不上亲自接待,若是记错了也是有的,如今在驿内做活时间最长的是两个粗使杂役,一个做了十五年,一个做了十四年,适才问过他们,他们也没记起余大人。”
宋怀瑾拧着浓眉道:“粗使杂役不上正堂,有时连官阶都分不清,记不清也是正常,他们的证词不足为信。”
刘义山点头应是,一边的杨斐和祈然对视一眼,杨斐道:“这意思是说余大人曾经来过芙蓉驿,因与谁结怨,所以才对余大人起了杀心?可都隔了这么多年,是哪般仇怨犯得着如此?”
宋怀瑾颔首,“一开始还未想到此处,可昨夜忽然起了大火,却正好暴露了凶手的意图,这世上有些事很难说,咱们看着犯不着,可也许在凶手眼底是血仇。”
“大人,找到了两个箱笼——”
火场内谢南柯忽然朝外喊了一声,宋怀瑾精神一振,立刻往内走,杨斐和祈然看着满地雪灰交融的黑泥,忍了几瞬才跟上去,林巍推着傅玦,仍在外围瞧着。
站在谢南柯旁边的是戚浔,她将袖子挽到手肘,正扒拉乱糟糟的杂物,碳灰沾了满手也毫不在意,待宋怀瑾走近了,她才道:“这边屋子未烧地龙,这个角落应当漏过雨水,此番又被坍塌的房顶压住,倒让这两个箱子保存了大半。”
两个箱笼早被熏得黢黑,右侧亦被烧去一角,待打开一看,里头果然是一堆书册账簿,除却被烧毁的,还有一半能看出本来字迹。
“是账簿!”
谢南柯检查完第一箱,答案令宋怀瑾有些失望,可当他打开第二个箱子里的文册,声音却猛然拔高了,“大人!
这本是记录官吏来往的文书!”
他哗哗翻开,“这本是建元二十七年的。”
如今是建章五年,建元二十七年,便是六年之前,宋怀瑾见里头还有十几本文书堆着,立刻道:“这是七年前的,再往下应当是更早些时候的,快,都拿出来找——”
找到了有用证物,一时群情激昂,杨斐和祈然也是神色一振,宋怀瑾呼出口气,“南柯,你带两个人翻记录,我们去后山走一趟。”
谢南柯应是,带了熟悉笔墨的周蔚留下,戚浔拍了拍手上灰,左右一看,径直走到雪地里搓了一捧雪净手,宋怀瑾见她着大咧咧模样,摇了摇头点她同行。
杨斐和祈然见状随行,刘义山便亲自带路,傅玦拢了拢身上斗篷,让林巍推他回去。
从驿站西角门出去,距离后山只有一段小路,戚浔跟在人群最后,听前面几位朝官边走边议论这观音庙。
祈然道:“我并非头次来了,这观音庙的名声我早知晓,却并未来拜过,这些东西一旦信了,便容易深陷其中,与其信佛,不如信自己。”
杨斐道:“这观音庙也是这几年才有的名声,附近的村镇因这观音庙还生了不少小生意,也算是造福百姓了,此前我来过一回,辛将军和刘太守他们未曾来过,应该叫他们同来才是。”
刘义山听见他们的话,轻声道:“辛将军和刘太守不曾来过,世子却是来过的,三年前世子扶棺回京,当夜上过观音庙进香。”
宋怀瑾和戚浔不由得对视了一眼。
傅玦可是北疆战场上的杀神,他竟信佛?!
走过一段田埂便上了后山,山底下不过是些寻常植灌,小路崎岖,众人爬了两盏茶的功夫,气喘吁吁的到了观音庙前。
这庙宇不过两进大小,坐落在一片黑松林中,时近年关,前来上香的颇多。
刘义山道:“逢年过节来供奉的是最多的,这庙从前破落的很,五年前遭雷击还着了大火,您现在看到的主殿,当年一半都被烧毁了,庙里供奉的六尊观音像也只剩下一尊还好着,后来名声起来,此处修缮扩建过。”
进了正殿,戚浔才瞧见此处供奉的是佛家密宗六观音,六樽观音像栩栩如生,尤其那尊马头观音,通体赤红,三面八臂,怒目圆睁,獠牙外露,看着便令人心生敬畏。
刘义山这时指着这尊马头观音道:“当年留下的便是这尊马头观音,虽说后来寺庙重建,将其他几尊观音像也重铸好了,可当年天雷大火都未将其焚毁,大家都说,这庙是靠这尊马头观音镇着,马头观音可降伏罗剎鬼神,消除无明业障,因此后来附近发生的好事坏事,都合了马头观音的法力,尤其是那诅咒惩罚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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