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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端作画是何人,不识孙山莫相问。
腹中空空应竹笋,瓮言笑语太浑浑。”
古人说话讲究含蓄,比如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的意思竟然是关你屁事。
大家闺秀性格要沉稳有度,以针线女工为要任,对外不动声色,对内克己隐忍。
林黛玉却不同,她的脾气秉性你一眼就能看到底,她喜欢的便夸赞,她讨厌的,当面也能给你顶回来,喜怒哀乐,一颦一笑,皆无所顾忌,不是不知,而是不屑于去伪装,所以她的性情里很大程度的保留了真的一面。
孙山是谁大家都知道,显然是借孙山讽刺贾琰科举名次的落后,真是哪里痛脚就往哪里踩。
至于山间竹笋,尖刺皮薄腹中空,这是讽刺他尖刻浅陋。
看了这首诗,不知道为什么,贾琰突然想笑,他控制了很久,却还是忍不住,由轻轻的抿唇,最终变成了哈哈哈的弯腰大笑,好不容易停下,才在林黛玉“你有病”
的眼神下说道:“嗯,有些方面,确实彼此彼此吧。”
林黛玉冷哼一声:“这诗也不过是玩笑之语,那就同乐同乐吧。”
“我这画不好,原该撕了它。”
只是顾虑到是人像,贾琰手动了动,到底没撕。
大家在中途才意识到两人是杠上了,秉承着看戏不语的原则,都没有说话。
看戏接近尾声,宝钗上来打圆场,“颦儿这性子,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琰兄弟嘛,帮着四妹妹也绰绰有余了。
只是不知四妹妹的画具可都备齐了吗?”
一时便又商量起需要备什么东西,宝钗博闻强识,连作画也知不少,宝钗念,宝玉拿笔静听好记下来,黛玉和探春湘云在一旁插科打诨,贾琰问迎春最近如何。
两个人连眼风儿都没赏给对方。
最后商量好给惜春三个月的假,玩笑了会儿,便都散去。
贾琰今晚却难得的失眠了,好不容易睡着,又梦到了罗海生,颠簸的山路上,转弯处一辆卡车疾驰而来,急踩刹车也没用,电光火石间,罗海生扭身紧紧抱住他,把坐在副驾驶上的他挡在身后,巨大的撞击声,对面司机的呼喊,头上的疼痛,都模糊在意识里。
只记得目前闪过的鲜血,刺眼的红。
贾琰冷汗涔涔的醒来,一时恍如隔世,抬眼看见床前的那扇十二广韵雕牙屏风,才慢慢缓过神儿来。
前世的时候,学校组织过一场辩论赛,题目是能否因为贫穷而放弃尊严。
对方是即使贫穷,也不能放弃尊严,他们这方的观点是,尊严是跟高层次的精神需求,在连生命温饱都无法保障时,尊严真的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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