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某种怪怪的感觉,玉侠继续前行,在一条小溪旁,透过几株竹树掩映的月光,他竟发现有一条模糊的人影,看那轮廓挺拔高大,肯定是位精壮男子。
“奇怪,血雨腥风之下,什么人尚留在此?”
意念急转,悄悄地靠近,本打算暂不惊动他的,不料那人好敏锐的听觉,“什么人?”
一声呵斥,声音硬冷,微带点愠怒。
很显然,这个人此时正全神贯注的体会一种独处时的宁静寂感,或沉浸于心灵的某种情感的交涉之中……在这当口,应该是最最讨厌被人打搅的吧?
但他并没有回身,更不曾回眸。
他依然挺立在那儿,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块磐石,自上至下透着股吸引人的力量。
玉侠轻拨竹枝,缓步走出竹影,双目深注着对方,口角微含笑意,说道:“朋友好敏锐的听觉呵!
身临溪边,心声伴水声,居然还能感觉出身后尚有人的存在,可见修行造化之深,如出神炉哇!”
走上切近,方才看清那人穿着的并非黑衣,而正是店中小二向自己讲起的那位红衣紫罗人。
只因夜色较重,对方身穿衣服的颜色也较深,故而远距离看去与夜行衣没多大区别。
看到这里,玉侠更高兴了,心说:“原来他到了这里,怪不得两日不去酒楼饮酒了。
奇怪,天王庄离瓦残壁,已成废墟,他因何会在此呆立?”
凝眸深注时,且还发现了一样东西,当初在回春楼那神秘少年隔窗而弃的东西——金丝钓酥鱼的金丝鱼鳞串,如今恰戴在这位红衣人的腕上,月光下银光闪动,煞是好看。
“对了,我记起来了,他是那个在马上急行的雨中少年。
他们一共有两个人的,奇怪,那枯干老者哪儿去了?”
突然间有许多疑问涌上心头,使他愈发感觉出面前这位少年神秘中的神秘。
少年却不搭理他,缓缓坐回青石上,依旧望着溪水,一言不发。
玉侠微蹙眉头,靠前两步,又说道:“时常喜欢一个人在外独处的人并不少,而真正出自习惯或喜好这么做的却不多。
我也时常喜欢一个人在夜间独处,或看看月儿有多残,或数数星儿有几颗,或静静地倚在沙滩上青石旁望那溪水叮咚的奔向远方,或默默地傲立于风雨中瞧那英花飘落,败叶飞舞……因为这个时候我非常寂寞,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忘了,心中总有难言的苦,无尽的痛,不知向谁诉说,也不知该怎样摆脱……尤其当失去了最亲近深爱的人后,那种感觉更是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朋友,看样子你亦有无尽之心事吧,不妨道出来,以消郁闷烦躁之累。”
“对不起!
我没有朋友,更不劳阁下多此闲事。”
阴冷的声音,反感的举止,透着少年不悦的心气,黛眸向深远处定了定,依然无视旁侧。
玉侠微微笑道:“说自己没有朋友的人,其实他的朋友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多,因为情感的真挚、细腻绝非语言所能替代的,除了缘分还要讲感觉……在下自第一眼起就认定朋友是位至善至纯的柔性男儿……”
话未言完,不料对方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阻断了那可能是令其心烦的唠叨,“请你不要喊我朋友。
我说过,我没有朋友,过去现在和未来,我都是一叶孤舟。”
高大的身影并蓦地站起,带着少年冲天的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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