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衡收起笑意,淡淡道:“我还是觉得你是可怜我。”
谢承阑不同他争论,只拿起壶要给他添茶。
“如果我真死了,你会记得我吗?”
燕衡手盖住杯口,头脑一热地问。
为了不给他浇一手,谢承阑止住动作,垂着眼道:“大过年的,王爷还是少说这种晦气话。”
“那就是不会。”
燕衡心不在焉。
“会。”
谢承阑斩钉截铁。
一人低眼要倒水、一人扣杯微抬眸,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
“如果哪天我死了呢?”
这句话是谢承阑问的。
燕衡撤开手,让他添茶,连带目光也跟着撤了:“谢兄刚刚不是才说大过年的,怎么这会儿自己咒起自己来了?”
谢承阑放下壶不作声,只默默盯着他。
燕衡感受到视线,又抬眼看去。
两人对视了须臾,终于,谢承阑受不住,先偏开了头。
他没什么情绪地问:“为什么?”
燕衡不明白:“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没回我信?”
“……”
燕衡微愣,呼了口气,“你想听什么解释?”
谢承阑有些憋屈地道:“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
“你会接受我这样的人做你朋友?”
燕衡知道他能明白自己说的“这样”
包含了哪些,从“心疼”
两个字后谢承阑问出的第一句话时起就知道。
“所以我刚刚问你,如果哪天我死了呢?”
谢承阑又重复一遍,不嫌累。
燕衡将杯中茶一口喝掉,嘴里进茶梗了也权当水吞下喉。
他拇指抚几下杯身,扯出一个弧度极小的笑,佯装镇定:“那我一定会给谢兄多烧点纸钱。”
直到此时,谢承阑刚有波澜的心终于回归寂静,成了原先的一潭死水。
他很轻很轻地眨了一下眼睛,垂着眼睫,淡声道:“燕六,你是真没心。”
“这话你以前就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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