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了个姿势改坐着,兀自算了算,远程跟着自己那批影卫应该已经发现自己的异样了,估计安全了。
现下要紧的,是他浑身的伤。
他颤颤巍巍爬起来,黑夜里只能看清身处地是一处小宅子,中规中矩不怎么富贵。
没点灯,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住人。
但没多久,这两种可能就被他否定了。
他刚在院子的凉亭里坐下,就察觉那间房里出来个人,而且脚步离他越来越近。
他心累身体却不敢累,当即以最快速度躲到长廊红柱子后,刚好能把他整个人挡住。
这里看上去就是个普通老百姓的住宅,自己突然出现,燕衡怕人家经不起惊吓,或者直接将自己当贼来一棒子,真就交代在这儿了。
等人靠近了,他立即拔出脚踝上残留的箭头,闪身架在来人脖颈上。
那人就要有什么动作时候,燕衡手上紧了紧,冷声道:“借个屋檐躲个命。
我不会害你也不会连累你,事成后我可以保你荣华富贵,你要什么我也会在能力范围内皆满足你。”
那人听完话当即不动了,变得出奇地冷静,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讲这些话听进去没有。
或者是在思考。
因为燕衡发现那人好似顿了顿,大概是被人挟持的原因,身体也变得僵硬。
燕衡仔细观察一番,这人体格跟谢承阑差不多,高壮青年,他站在高一步的台阶上挟持才能堪堪齐平。
他心想,这人最好是个胆小的,要使起莽劲,这会儿自己不一定能制住他。
燕衡没耐心等他想明白,只道:“希望这位兄台能知好歹。
带我去遮风的地方。”
那人不假思索点了点头,抬手似要抓他手腕,但半空中顿了顿,还是改道抓着他宽袖。
燕衡一瘸一拐,跟人绕着院子走几步下来,借着月光,隐隐约约能瞧见院坝里人木桩子的影子,他不由得好奇:“你是军营中人?”
那人又点了点头。
“哪个营?”
燕衡心想,若是手能伸到的地方,还能方便提点。
不过这话一出来,对方却什么动作都没有,只闷声带着他进干净房间,而后塞给他个火折子就跑了。
这一路都不说话,只会点头,燕衡心道,莫不是个哑巴?
身上的痛很快就让他将哑巴抛之脑后了。
他扶着门槛一歪一斜进屋,把屋子燃亮堂了,也没发现个什么端倪。
本来打算就着这地方简单处理一下伤势,在这里坐一晚,等自己人先找上门来。
却不料燕衡屁股还没坐热乎,就有一人推门进来。
那人端着拿着匕首和酒,还有一些药物,显然是要给他处理背上的箭头和脚腕的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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