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鞘又被往外拔出一寸,蓄势待发。
“果然——”
“这是当然!
世子神机妙算,竟然猜到我的来意,”
陈闸当即认下,生怕自己慢上一会儿,就会血溅五步,“世子如此客气,予我宝物,我又岂会不知回礼?”
高顺的耐心早已告罄,浑身都透着想要见血的悍意:“回礼在哪?我怎么没见着?”
陈闸脑子转得飞快:“自是在家中——那东西价值不菲,又甚是笨重,我怕把东西摔坏,所以没有带来,只待世子有空,去我家取。”
话赶话说完,险些没咬到舌头。
陈闸心内滴血,他家确实有个又名贵又笨重的东西,但那是他十年前靠着纠缠无赖的本事从陈群祖母那讨来的,家里也就这东西值点钱,一直舍不得卖掉,难道真的要把它送给陈王世子吗?
反悔与借机耍赖的念头再度蠢蠢欲动,陈闸正在心里打着盘算,却听刘昀温醇开口。
“原来如此。
世叔莫怪,自从前几日在城外遇见作乱的逆贼,尽数诛杀后,我与高兄一直放不下心,总是东猜西疑,森严提防。
方才是我二人误会世叔了,得罪之处,还望世叔海涵。”
陈闸闻言松了口气,正要摆手说几句客套话,忽然两眼一直。
陈王世子刚刚说了什么,城外的逆贼?尽数诛杀?
那些叛军是他们杀的!
?
陈闸也曾跟随凑热闹的民众,一起去看了城墙上挂着的贼人,数量之多,远多于陈王世子带来的护卫。
他依稀听闻这些贼人是被强弩拿下的,还在奇怪许县什么时候多了一支弩兵,如今结合起来一想,方恍然大悟。
强悍的弩技,这不正是陈国的看家本领吗?
意识到这点,再看刘昀那英挺和气的模样,陈闸只觉得后背发毛,刘昀在他眼里的凶狠程度,比通身都是血煞之气的高顺更甚。
他哪里还敢抱着刁钻侥幸的心思,去耍什么花招,此刻他恨不得将家里的所有东西都送给对面两个凶神,让他们放自己一马。
陈闸的声音抖出一个新的高度:“世子……理应如此。
都怪我不晓事,还要劳烦世子派人……派人去我家中取回礼……”
刘昀就算不猜,也知道陈闸所谓的珍贵礼品一定来路不正。
陈家上一辈老祖宗在世时,陈闸一家欺她温善,时常上门一哭二闹,打秋风。
这情况直到陈纪辞官回家时才有所改善。
陈闸口中的珍贵礼品,八成就是从陈群家讹来的。
不当之财,合该物归原主才是。
“让我的部曲到世叔家抬礼物,这如何像话,不知情的还以为我在世叔家趁哄打劫呢。”
刘昀一语双关地道,继而话锋一变,“我如今暂住在长文表兄的家中,世叔若要回礼,便将礼物送到内城的陈宅,自有仆从接手。”
陈闸哪敢反对,连连应下。
待高顺放下刀,他连滚带爬地跑了,两腿拔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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