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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她最为「天真」的地方。
阮七小姐不是不知人间疾苦,不是不懂人心曲折,她都听过,都看过,甚至经历过,可知晓了又怎么样?阮静筠依旧坚定的相信,怜贫扶弱是人之本性,而且这个世上,没有什么能比正义与公平更为重要。
为了这些,她是不在乎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的。
所以,下一次路遇不平事,她当然还是要拔刀去相助的。
想及此,傅斯乔眼波柔软了下来,唇角亦不在觉地压出笑,他说:
“可这种所谓的「幼稚」,不正是伯父悉心教导的结果,也恰是小筠她最珍贵的地方吗?”
“你如今觉得「可爱」,但十年后,二十年后,三十年后呢?斯乔,你确定自己能容忍她冲动一生吗?”
阮维元盯着他,道。
傅斯乔不避不让地回看,不答反问:
“伯父不正是认为我可以,所以从前才一直愿意将小筠交给我的吗?”
他向来知晓,自己被阮父「选中」,与祖父定下的婚约没有任何关系。
阮维元没有任何可能将深爱的妻子留给他的唯一女儿,托付给一个他不满意的人。
想及此,傅斯乔又郑重应道:
“我愿意支持小筠,去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却听阮维元哂笑一声,反问:
“也包括……离开你?”
时间若是退回三年前,傅斯乔当然可以应下这个「是」字,甚至那一年的夏,他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才匆匆离开的。
彼时,陆文漪极想让傅斯乔带着阮静筠一同去英国读书,所以让傅明钧上门与阮维元商议两个孩子的婚事。
可阮三爷还没讲什么,傅斯乔倒先不同意了。
且不说路途遥远,语言不通,她被锁在异国他乡,与关在家中并无区别。
只论按照他的愿望,那必是要先将小筠先带离临城,再与她商谈婚姻的。
傅斯乔心中从来有一副自己为自己套上的枷锁,他绝不想看见阮静筠是因为被终于可以逃离阮家的喜事冲昏头脑,才随随便便就答应嫁给他。
他一直期盼的都是,她在全然自由的情况下,仍旧心甘情愿的选择他。
只是母亲一意孤行,傅大少实在阻止不了,只好通过密谋逃走,彻底截断举行婚礼的可能。
谁曾想一个半月后,当他抵达欧洲时才晓得,自己给阮静筠留下的,竟是一个没有新郎参与的订婚宴。
「小筠肯定会难过的。
」
虽根本没料到后事,可傅斯乔却恨极了自己怎么就没提前与她打声招呼,他匆匆忙忙发了电报,又写了一封长长的信同她解释,反复道歉。
但无论如何等,都再没有收到任何来自阮静筠的回音。
月亮坠落一千次,傅斯乔给阮静筠去信无数,想她想到近乎发疯,她却全然不理他的时候,他方才晓得,自己早被她从小到大时不时的来信惯坏了,竟蠢到以为即便远隔重洋,他也一定能轻松应对见不到她的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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