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纾把人拉起来之后,看热闹的观众就陆续散去了,川教授邀请他们吃夜宵,傅纾顺水推舟借口朋友有约,把贺麦冬安排去陪同了,今天她实在没有心力再去应付更多人。
可这话在都乐听来,又是一顿心塞,她的口吻从容得像是派了常年恩爱的伴侣去作陪一样理所当然,伉俪情深的模样看得人心里堵得更上一层楼。
告别了川教授一行,三人穿过方才闹哄哄的广场,朝停车场走去。
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化在行人鬓间,有不能白头的嫌疑。
都乐显然没了来时的雀跃,她随手从花坛上捞了团雪,低着头边走便把玩,专注得不关心身边的任何事,八点一刻的街灯倾泻下来,照了她满身孤寂。
气氛很微妙,傅纾看得不是滋味,她知道小姑娘是故意的,借由对冰雪的兴趣,藏住所有她认为不合时宜的好奇。
坦白说,才走向贺麦冬,她就后悔了,没想过小姑娘的冷淡会让人这么挠心。
傅纾忍不住了,上前拽住人想要说点什么,偏偏叶榆的唤声如警钟般响起:“你们俩去哪里呢,车在这边。”
卡宴的尾灯闪了两下,傅纾稍一停顿,解释的想法卡在了唇边,最后只淡淡重复了一句:“车在这边。”
傅老师的行为其实很诡异,但凡都乐现在留有一丝理性就该看明白,那人眉间锁住的不是一个满心欢喜接受示爱的人该有的颓态。
可是,眼下,她完全没有细究的精力,从来没热恋已失恋,原来歌里唱的是这种心境。
雪后的云层压的很低,厚厚的,遮天蔽日的乌云露不出一丝关于蓝天的缝隙。
都乐的北城游来得匆忙,玩得漫不经心,走得更是失魂落魄。
似乎她每一次来北城,都不尽人意,无论是炎热的夏,还是寒冷的冬,皆恶劣得谈不上一丝和风细雨,心情也是真的糟糕。
上车前,她望着远处灯光辉煌依旧的剧院轻轻呵了口热气,明天天气会好吗?
飞机会按时起飞吗?
她得离开了。
那位送了999朵玫瑰的男人后面没有再出现过,可终究是带了不同的心境,都乐每每面对傅纾,总觉得两个人之间竖起了无形屏障,幸好小榆姐每天都出现,她不至于太尴尬。
何至于此,她和傅纾明明才是更亲密的人,那颗想瞒住傅纾的心,蓦的开始动摇了……
终于,傅纾的假期结束时,都乐的北城旅也结束了。
依旧是傅纾送人去机场,车里的气氛有点沉闷,大冬天的,也不适合开窗,傅纾试着找话题和都乐说话,总想着再交代点什么,可是,她说不上两句就觉得兴致怏怏,是有些东西质变了。
车载音响里唱着《白桦林》,傅纾说:“耳熟吗,我记得以前你们高中午休起床铃声就是这首歌。”
她记得那时候,每当广播里《菊次郎的夏》钢琴曲响起,都乐的小脑袋就会贼兮兮地扒着办公室的门出现,一到《白桦林》的尾音落下,她又蹬着洞洞鞋表情狰狞地冲入走廊的热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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