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并排坐在廊桥的石墩上,小姑娘挨着傅纾,张临坐她身边一边晃着宣传单扇风,一边嫌弃这个景点鸡肋。
都乐全然听不进去,沉浸在自成一局的失意里,张临几次抛梗给她,都没有给出回应,看得傅纾实在好笑。
这是……郎有情,妾无意?
巧了她两次生日,都在操心小姑娘的感情问题,丝毫没有意义。
眼看着场面愈发尴尬,傅纾终于伸手在人眼前晃了晃:“收魂了,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小姑娘尚未回神,骤然抓住傅纾柔软白皙的手腕,握在手心摩挲了两下,跟着才发现自己的行为匪夷所思,又不着痕迹将其推到空中问她:“傅老师……风可以被具化吗?”
游离的有理有据,丝毫没有揩油的嫌疑。
傅纾由人抓着,并没有挣脱,还配合的张开了五指去感受这山间和风,末了,她看着山间晃动的竹林轻声说:“风的后面,是气流的暗涌。”
“暗涌?”
都乐疑惑地放开了傅纾的手,转而去看她明灭不定的眼色。
没懂,她问得无厘头,傅老师答的也古怪,她看不穿傅纾的心思……也希望傅纾也不必读懂自己的掩饰。
风可以被具化吗?
傅纾很意外想起了贺麦冬。
大学时,同学趁着暑假组局去D市游玩,猎猎长风中他们偷偷攀上古城墙,诗酒人生,挥斥方遒。
贺麦冬就在那样的夜风里借着酒意,猛嘬了一口香烟,狠狠砸在脚下捻了捻,一脸英勇就义凑过来向她表白。
傅纾记得的,他身形踉跄着朝自己走来,身后未能熄灭的火星,携着被抛弃的半截香烟,明明暗暗地在风中飞舞,零星一晃,画出了风的任性,暗涌的野心。
方才尝了一点点雕梅酒,多少有些上头,城里灯火通明,身后星垂原野,她盘算着这点火星飘扬的曲线,会焚城吗,会燎原吗?可以的话,也带她走吧……
她晕得快要飘起来了,最后一头栽在贺麦冬肩上,喃喃地说:“以后别抽了,烟头都踩不准。”
“好。”
那人在周遭的起哄声中脱下外套裹紧了她,温和地说:“壮胆的,不抽了。”
怪了,这个节骨眼怎么突然想起他,煞风景。
好在如今再想这个人,傅纾总算也心平气和了,她只是不太理解,贺麦冬哪来的韧性一年年给她发生日祝福,他那指望自己22岁就生孩子的妈,这么多年不催婚了吗?
竟由着贺麦冬一年年耗着不结婚,还是说……
傅纾不由得讪笑,她又哪来的自信贺麦冬会围着她转这么多年?
都乐:“傅老师,你干嘛突然笑得这么阴恻恻。”
“啊?”
傅纾敛了寒意,一脸无恙地望向都乐,小姑娘正假意被她惊悚,耍宝似的缩着肩膀躲远了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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