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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篱这才呼上气了，却还是不敢乱动，他出身小山村，长到现在，只在过年的时候才会买身新衣服，而且还是那种最普通的料子，幸得他阿娘手巧，才能每年都有漂亮衣服穿，眼下看到这些价钱咂舌的衣服，眉宇踌躇，又扯着慕云衡的衣角说。
“师尊，你给我的这件衣服就够穿了，而且，我看这些衣服也没什么好看的，要不咱们走吧。”
慕云衡端坐在桌旁，捻着酒杯抿了一口，恍若未闻，直接指了指店铺最里处的一件淡绿色长衫，“你去试试那件。”
叶篱没去，嘴唇抿了抿，“师尊...我...”
慕云衡肯收他为徒，还送他环佩就已经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怎么还敢贪图其他东西。
慕云衡的面色淡了些许，将茶杯磕在桌上，语气听不出喜怒，“怎么，你连为师的话都不听了吗？”
叶篱察觉到慕云衡生气了，有些不知所措，吶吶地觑了慕云衡几眼，步子慢吞吞地拿了那件衣服去了试衣间。
等待换装的过程，慕云衡的手指不自觉点了点桌子，目光沉沉的。
不过是件衣服就受宠若惊到不敢接受的地步，果然还是对他不够好。
他曾见过师叔的家的孩子，也是个男孩，性子却活泼娇蛮，奢侈非常，跋扈到谁都不能说他的不是，吃穿用度洋洋精致，仍不满足，经常央着他师叔给他寻秘境里才有的宝贝。
反观他的小徒弟，跟只兔子似的，说话稍微大点就能把人吓跑了，乖乖巧巧的，说什么做什么，开心了会跟你亲亲抱抱，不开心了就一个人待在角落数圈圈。
明明都是同一年龄段的孩子，怎么差别这么大？
他也想看叶篱嚣张起来会是什么样子，肯定是眉眼灵动，露出虎牙，乖乖叫他师尊吧。
想着想着，慕云衡不由出了神。
没多久，叶篱换好衣服，紧张地拉开帘子，面色不自然地走到慕云衡面前，小声说：“师尊，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他显少穿颜色这么靓的衣服，总觉得奇奇怪怪的，哪哪都不对劲。
慕云衡端着茶杯，却久久说不出话。
站在他面前的少年身量纤细，浅绿色的流云衫完美勾勒出他单薄带有韧劲的身形，腰带上点缀着细细的流苏，袖口微收，显得整个人利落而高挑，衬出几分少年人特有的意气风发，乌黑的发丝一丝不茍地束进白玉冠，长长的发尾正随着动作一晃一晃的，几根丝带穿插其中，明眸琼鼻，端的是玉山倾颓，风神疏朗，飒飒如流星闪烁。
慕云衡眼神明明灭灭，心脏好像被什么击中，连带着全身升起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尾椎骨传遍四肢百骇。
“师尊？”
叶篱见他不回答，惴惴不安地出声。
“很好。”
慕云衡动作平稳地将被子放回桌子上，低低道。
叶篱忍不住转了一圈，腰间系着慕云衡给他的环佩，也是绿色，发出泉水击石般的叮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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