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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挂树梢时,花百岁捧着一盘白玉墨棋到了掌门的住处,说是要和掌门彻夜下棋。
都快要闭殿歇息的掌门是个爱棋之人,对下棋的要求来者不拒,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敞开殿门便与花百岁在殿中央大展身手。
两人下棋下到半局时,双方的棋子各站一半,一时之间竟分不出胜负,殿外却异动初响,响声阵阵。
隐约之间还能听到远处层出不穷的尖叫声与嘶吼声。
那是弟子们充满惊慌痛苦的尖叫声与魔修们满是兴奋盎然的叫吼声。
一个时辰前,偷入后崖禁地的花百岁独身关闭了扶摇门的护山阵法,又在门派四处的杂草堆里放了一把火。
扶摇门外早就司机等候的魔道妖修们见守山大阵被从内往外的关闭,纷纷悄声没入,之后便进入门内悄无声息的四处乱杀,好些还未醒来的弟子就已是惨死在了睡梦里。
彼时,花百岁心里冷笑一声,真是便宜了他们。
掌门自是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全是弟子们的厮杀与哭求声,但对面之人浑然不动,掌门也视若无物,单手执棋缓缓落子。
一指枯骨夹着玉色光泽的黑子,稳稳当当的落在了棋盘的中公位。
随即他挑了挑眉,淡淡的问:“当真为了你师父一人,就要把养育你的门派全部杀光吗?”
他果然是知道的。
知道那些或惨死的同门,或失踪的弟子,以及今日守山大法的失效,都是她一手造成。
但他通通无视,一概装作不知。
“掌门也早就知道消失的师伯与师兄师姐们都是被弟子亲手杀的,”
她执白棋而下,脸色一如从容,“这一年来,你也从未拦过。”
“死便死了罢。”
对面的掌门再次落下一子,淡淡一笑,皆是漠然,“这天底下什么时候没死过人?不过是又多死了几个人渣而已。”
“人渣?”
花百岁跟着落子,轻笑一声,“这其中就有掌门的几位师弟师妹啊,他们也算是人渣?”
掌门垂下眼,微微勾唇,似嘲讽似漠然。
“怎么不算呢?”
他轻飘飘的反问,说的轻描淡写恍若平常小事。
“当年我险些被一刀砍断臂膀,差点就死在荒野之地,你以为是谁伤的我?正是那位对你宽爱有加,耿直爽快的四师伯贾庆逸。”
花百岁的脸色一变。
他头也不抬,继续平静落子:“他生性善妒,只因门里我的灵根最好,身世最低,上一任掌门有意收我为关门弟子,他就暗中偷袭我,却还满心自得的以为这么多年我浑然不知真凶是他。”
“那这些年贾师伯的修为一直停滞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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