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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晟漫不经心地笑了,“连名带姓的,好听?”
“安钰。”
勉强接受这一称谓,君晟反问道:“那我该唤你什么?”
“大人唤我名字就行,或者随我爹娘,唤我......绾儿。”
眼前的女子纤巧停匀,我见犹怜,君晟凝着她,并不打算与之谈拢,另有主意,道:“你既私下里唤我一声师父,那我为你换个小字。”
他在烛光中抬头,看着面露不解的女子,内勾外翘的桃花眼仿若蒙上一层薄薄雾气,在烛火的映照下璀璨潋滟,瞳孔微扩,似荻花盛开,“小字念念。”
将近十五年,再次唤起这个乳名,恍如隔世。
当年受病重的师母托付,带小丫头远离皇帝,寻到合适的人家,自此,盛家的两岁小念念变成了季绾,他也在完成师母的托付后,没再打扰过她的生活,暗暗陪她长到九岁,知她过得很好,便彻底放开手。
怎料六年后,他在京中偶遇季砚墨,暗中跟随,得知他们一家搬来城东,九岁的小姑娘初长成,亭亭玉立、玉软花柔,学得一身医术,许配了人家。
他没打算打扰,暗中观察一年有余,也就在这一年,他发觉自己不能再把她当做那个牙牙学语的小孩子了。
他对她,产生了奇怪的念头。
“念念?”
季绾有些恍惚,恍惚的深处是苍白的记忆。
她该觉得别扭,可冥冥之中,又觉得这个小字很是亲切。
喜房安静下来,落针可闻,君晟没有解释为何给她取名“念念”
,只说这是他们私下的称呼。
月皎洁,绣衾红,两人身影凝画屏,良久,剩季绾一人。
季绾这才有心思欣赏喜房的构架。
新房分两层,没有雕梁画栋的奢华,也没有别具匠心的雅致,一应原木色,朴实无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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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院子里摆满酒席,男宾客在前院,女宾客聚在后院,一众人等待着新郎官前来敬酒。
宾客贺礼不计其数,一向自诩沈家门面的沈二郎从未见过如此排场,有些力不从心,甚至在礼单上写不清那些奇珍异宝的种类,幸得贺清彦主动帮忙。
“......有劳少卿大人。”
“是我应该做的,沈二哥不必客气。”
贺清彦端坐门口礼桌旁,从容下笔,彬彬谦和。
被称一声二哥,沈二郎受宠若惊,按捺着欣喜应了一声。
蔡恬霜从喜房溜出来寻找兄长陌寒,人没寻到,顺手从礼桌上剥了颗饴糖含进嘴里。
沈二郎当她是季绾的陪嫁丫鬟,肃穆呵斥道:“没规矩!”
这么多达官显贵看着呢,哪能让丫鬟上桌?
被冷不丁呵斥,蔡恬霜眨巴眨巴眼睛,瞬间觉得嘴里的糖不甜了。
她是君晟送给季绾的女护卫,与陪嫁丫鬟不同,无需在意沈家人的脸色,可碍于沈二郎的身份,又没法子出言怼回去。
贺清彦看向沈二郎,“恬霜姑娘的祖父曾是东宫幕僚,兄长是安钰的护卫长,恬霜姑娘在沈家理应是客。”
既是客,哪有不上桌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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