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幄初温,兽烟不断,相对坐调笙。
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
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歌喉宛转,音色动人。
不一会唱完了,方维刚给她叫了声好,张英却板着脸,皱了眉头道:“这什么文绉绉的,这样愁眉苦脸的扫兴,便唱些荤些的来。”
云儿苦笑了一下,又提起琵琶唱道:“变一只绣鞋儿在你金莲上套,变一领汗衫儿与你贴肉相交,变一个竹夫人在你怀儿里抱,变一个主腰儿拘束着你,变一管玉箫儿在你指上调,再变上一块香茶也,不离你樱桃小。”
众人听了,也有笑的,也有鼓掌叫好的。
唱罢了,云儿放下琵琶,又上前来磕头。
方维便叫她过来,给了她两钱银子的一封赏赐,又道:“你先吃些菜吧,不用再劝酒了。”
云儿吃了几口,又笑道:“我给公公剥个核桃吧。”
便从旁取了个夹子,在果盘里挑了两个核桃,剥开了拣出瓤来,放在他盘子里。
酒过三巡,曹进忠又起来带酒,贺喜方维升迁,在座的虽是掌事的太监,比方维职级高得多,但知道方维如今是文书房里的当红人物,也高看他两眼。
方维便又提起方谨的事,众人无有不应,于是言语亲热,宾主尽欢。
尽兴之后,各自歪歪倒倒地搂着姐儿小唱腻歪。
方维见差不多了,便出去叫了老鸨进来,又给了些赏钱,叫小龟子在外面将马车雇下了,将人扶着上了车,各回各的外宅。
方维因喝的少些,神智倒还清醒,回来洗了洗手,坐在椅子上喝了几口残茶,见云儿也在,笑道:“你怎么不走。”
云儿行了个礼道:“谢公公的赏,下次来了,便还来找我。”
方维笑了笑,道:“你先去罢。”
忽然听见外面喧嚷起来,似乎是曹进忠的声音,方维赶紧出去,看见马车还停在门口,曹进忠在门里醉歪歪的,扯着一个姑娘不放,嘴里叫道“翠喜,翠喜,爷的心肝。”
那姑娘抬起头来,方维见正是上次曹进忠梳拢过的清倌人,此时被拦在怀里,一张脸含羞带怒,涨得通红。
老鸨便来解劝道:“曹公公,咱们这里的规矩你也是懂的,都是一手交钱,一手陪客。
翠喜有贵客包了下来,便出不得堂会,不然从我这里坏了规矩,这样大的院子便管不了了,公公也莫叫我为难。”
曹进忠醉眼看了看她,手里只是不放,方维也上来劝道:“公公今日醉了,改日再来不迟。”
曹进忠才放手上了车。
翠喜看他走了,叹了一口气,抿了抿头发,脸上挤出个笑来,便抬脚往里走。
方维正转身要走,忽然听见一个男子的声音:“翠喜,怎么了?”
方维听这声音十分熟悉,抬眼看时,正是许久不见的蒋济仁。
蒋济仁见了他,脸上露出些尴尬来,待要转身回房,又转不得,只得抬手道:“惟时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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