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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一次,一次又一次,她回报他的,从来只是一个荒唐的“孝”
字。
她何曾真的想孝敬他?她所求的,不过是在他身边生生世世的守着,师徒,或是其他什么……
她恍惚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午后,暖融融的光漫进酒窖,夹着桃花与檀木的清香。
他微偏一偏视线,侧颜温柔且困窘,他试探着问她,“若是……我没有以身祭东皇钟,你今日是否还会留在昆仑墟?”
彼时的那一刻,万般风情。
他们本是可以的,若是那一刻,她给了他回应......那般从容的眉眼,往后数年,她再不曾见。
记忆里只余得他端坐殿上的沉静神色,余他于月色下饮酒时微蹙的一双眉头。
经年隔世,醒悟终究太晚!
那些一直在她心中暗暗滋长的情感,那些她从不敢思考与面对的情感,终在这熟悉的长街,以一种救赎的姿态笃定的向她走来,如电光,如火石,如洪水蔓延,心头隐晦而卑微的爱一泻千里,滚烫出一片灰飞烟灭的勇气。
她扭过身,将白衣青年的衣领扯了一扯,忍不住唇弯起,“我两万岁时,你抢了我的丁丁鱼去送折颜,那时你说,权当欠我一个人情,眼下,不如连本带着利,一并还了罢!”
……
……
从九重天到青丘,她一生从不曾行得这般飞快,心头焦灼且澎湃。
回到狐狸洞时已月上中天,下了几日的大雨将将收住,四下仍混着泥泞与青草香。
然而狐狸洞内洞外,却再寻不得墨渊的身影。
她十分焦急,里里外外寻遍,最后沿着夜路去了岩华洞,一路因着路不好行,行到洞前时,脚下一深一浅已很是狼狈。
她吞一吞口水,突然有些情怯,踟蹰许久,索性念了个诀,避过正门,穿了洞壁而去。
甫于洞中望见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她几乎站立不住,眼眶中又落下一道水泽,桌前的铜油灯燃着微弱的光,她小心翼翼的向前,生怕眼前的一切只是场梦。
他合衣倚在冰凉的榻上,手心的伤被他生生握着,惊人的眉宇间,是经年的隐忍与脆弱。
她喘了一喘,心跳得飞快,脚步声终是乱得没有了章法,他闻得动静,缓缓睁开眼,不可置信的抬头朝她望来,四目交缠,只这一刻,隔了匆匆岁月,已过万水千山。
他站起身,她快步上前,像他初醒时那个紧密而不可分的相拥,像那个离别的月夜屋内屋外的心动,脚下踏着的,是她这七万年的汲汲岁月,是他们蹉跎过的一个又一个日夜。
她走到他身前,只方寸的位置,她喉咙却仿佛灌了滚烫的水,连带着烧得周身疼痛难言,他叹了一口气,似是终于投降,自上前一步,伸手将她重重拉入怀中,紧密得贴合在一处,他的唇贴在她耳侧,带着滚烫气息,他哑着声问她,“七万年的心头血,你心中,真的没有我么……”
第19章掌心处任伤痕灼烫人影终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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