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烛青灯。
盲人阿婆坐在绣桌边,手扶绣框,抿着绣线,将针线递给秦榛榛。
自从秦榛榛成了徒弟,盲人阿婆不需再借助山下张爷爷的帮助,穿线这样困难的事情,也能在自己家完成了。
秦榛榛利索穿好线,递给阿婆。
这几天绣的是苗族古老的传统图案——蝶母。
秦榛榛已绣好一半。
繁复蝴蝶图案,蝴蝶的头部,却是女性人脸一般的模样。
“榛榛,你小时候有听过苗族一古歌吗?《蝶母诞生》。”
盲人阿婆在摇曳烛光下,一手摸着绣片半成品,一手握着细细的针。
“有些印象,但那是很小时候的事情了。”
“砍到了枫树,变成千万物,蝴蝶孕育在枫树心里头。
是谁来把大门开,让蝴蝶出来?”
盲人阿婆缓声唱了起来,声音轻轻的,跟着烛光一起在小小木屋子里晃动着。
“蛀虫王来打开大门,让蝴蝶出来,门儿一打开,蝴蝶轻轻翻身把头抬。”
“谁从东方飞来?啄木鸟从东方飞来,喙客粗象大腿,啄开木头吃蛀虫,要啄就啄根和梢,莫啄中间那一节,别碰伤蝴蝶手和脚!”
歌声悠悠,秦榛榛跟着摆动。
“是不是蝴蝶孕育出了苗族的祖先?”
秦榛榛问。
“是啊,苗族的古书里,是这样讲的。
我们为什么要绣蝴蝶,因为是它孕育出这片大地上的人啊。”
“我看苗绣里还有许多水窝窝的图案,读大学时我查过资料,蝴蝶妈妈后来成亲了,怀了十二个蛋,生了十二个宝,都是在这水窝窝里。”
“是,那是漩水潭。
女人就是那水窝窝啊,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
“苗族的文化,又美丽又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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