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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翊川嘴角有些笑意,“野狗”
这个词离开北境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没想到再听见是用这种戏谑自嘲语气。
严翊川的指尖还是不自觉地为他梳理发丝,他道:“哪有这么说自己的,你可真会作比。
就算要说,也得是‘野刺猬’的。”
谢凌安轻声一笑,道:“承蒙中郎夸奖,那我可要好好施展一番。
翊川,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么?”
严翊川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指为谢凌安梳着头发,鼻间轻哼道:“嗯?”
谢凌安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微妙的弧度,有几分邪魅狂傲,语气中带有些勾引与狡黠,一字一顿道:“像给夫家梳头的小媳妇。”
严翊川望着眼前这一双勾魂摄魄的瑰丽眼眸,唇角似一瞬间不自觉地上扬,下一瞬旋即消失。
他轻轻甩手撇开了谢凌安的发,面上似乎是一副嫌弃和无奈的神情,然而心下却微微一惊。
他好像还挺喜欢这个比喻的,贴切而美好,道出了他方才心里那个模模糊糊的景象。
古怪极了。
严翊川心底暗骂自己没出息,这种人的随意撩拨也能上道。
严翊川眼波闪了闪,垂眸望向他扎满银针的背,终于不再绕话题,低声道:“怎么搞的?”
这声关切低沉而轻柔,隐约间小心翼翼地遮掩着一抹心痛与担忧,不易察觉。
严翊川望过来,谨慎地看着谢凌安的眼睛。
谢凌安倏地一愣,早准备好搪塞的油腔滑调蓦地张不开口,眼神闪烁间变得复杂而微妙,顿觉自己无处掩藏。
他微蹙着眉头,深沉的眸中霎时闪过一抹亮色,一时的失神又被一贯的促狭所替代,据实相告:“哦,你说这个。
很早之前从马上摔下来伤的,多少年了,没事。”
严翊川追问道:“在西疆?”
谢凌安轻轻挑眉一笑,无意间用手拂了拂腰侧,道:“废话,宫里哪有那么烈的马?”
严翊川微微颔首,沉默片刻。
他倏地想起两年前在北境月色下的那场打斗,谢凌安被重摔后站起来倚着树失神,一只手就是这样无力的扶在腰上。
谢凌安那会根本不是被突然蹿出的赤利唬住,而是旧有的腰伤因那一摔复发!
严翊川神色平淡,眼底深邃得似有深不见底的潭水,轻声道:“疼吗?”
谢凌安看着他一反常态小心翼翼的询问,笑容渐盛,眼角眉梢都不自觉流露出笑意,道:“你少在这儿多愁善感,我早就不疼了。
要不是令大夫日日盯着我唠叨,我都快忘了还有这伤。”
像是怕严翊川不信,谢凌安坚定地加了一句:“真的。”
严翊川定定地望着谢凌安,知道他在哄人。
既是好不了的伤,又怎会不知病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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