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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妈都臭了,他才把人抱出来。”
赵牧冷淡地跟了一句,语气很平铺直叙:“赵湛平比我狠,人都逼死了还是不肯放手。”
顿了顿,偏头认真地看着老管家,声音里显出难得的迷茫:“你说,我现在让人把他拦下来还来得急吗?我也像赵湛平关我妈一样,把他关一辈子得了。
或者送到精神病院去,住两个月,他成了真的疯子,就再也不会离开了。”
陈管家看着和过世的主人一模一样的面孔,想起前两天去莅园救太太……救二先生时,赵牧抱着人,一个劲地说话,他说了那麽多话,赵二都没反应。
唯独说到答应离婚时,二先生的睫毛轻轻动了动,仿佛有了点生机。
然后,赵牧欣喜若狂:“你们看到没有,他有反应了。
他想要什麽,我都能答应他。”
既然他想要,他就应该给。
那时候陈管家便知道,他和他的父亲不一样。
他更有度,更能忍。
赵湛平玉石俱焚、鱼死网破都能舍得的,他舍不得。
赵家一脉相承的狠厉到他这里,缺了一个角,单单为情人。
陈管家还想起了更为久远的事情,是一九八七的那个夏天,赵牧把一个小蛋糕丢进了垃圾桶。
眼睛虽然假模假样的钉在书上,但因为太年少藏不住心思,时不时要去瞟旁边一下两下三下四下的。
后来那天晚上,陈管家故意站在垃圾桶的位置指挥各项工作,大家一向都很怕他,渐渐地,就忘了他的腿边还有一个麻烦。
走的时候,陈管家特意给大厅留了一盏灯。
大半夜的,那少爷真的披着睡衣踏着拖鞋下楼来,蹲在地上把垃圾桶里的翻蛋糕。
但是怎麽也找不见了。
他站起来,孩子气地踢了那垃圾桶一脚。
几十年的光阴眨眼也就过去了,轻得甚至够不上买两个小柿饼的称,年过而立的赵家主事人还在耳边不停地絮絮叨叨。
他大概是喝醉了,才有那麽多那麽多的话,他不断地、一一列举着最最狠辣的手段,什麽拿链子把赵二逮回来绑在床边,给他种植钻心的情蛊,或者注射戒不掉的d药等等等等。
每一个法子都让人胆战心惊,每一个法子也都是效果上乘。
陈管家静静听着,一直没敢搭腔。
直到赵牧说累了,擡起头来,台球室的转角,那个入口被一天中仅仅几分钟照进来的阳光点亮,光线拉得笔直璨璨似有花朵盛放。
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了曾经送给赵二的手表,赵牧就那麽说了一句:
“让他走吧,他最喜欢的冬天来了。”
赵二走的那天,是立冬。
冬天来临以后,北半球的白昼就会越来越短,黑夜越来越深,这样的日子里,最容易夜长梦多。
赵牧的性格,是最不喜欢夜长梦多的。
但赵二喜欢。
莫名的,他好像也有点喜欢冬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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