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晃杯中茶水,澄澈的茶汤阵阵飘香,却因为心神一抖,随之洒出些许来。
他似乎并不介意江怀雪一直以来的隐瞒,甚至还暗自有些庆幸。
“你不怪我瞒着你?”
江怀雪试探着问道。
“江湖险恶,防人之心不可无。”
谢辞浅浅笑着,眼中却有些心疼。
他怎会生气呢,他只是有些庆幸江怀雪不再如八年前一样无力自保,就算他一两年后就会与世长辞,也是能走得安心的。
这八年,终归是他亏欠了江怀雪太多,空担着师名,却并无所授。
“其实我从小武功就还不错,后来拜师踏云门门主谢承安,那一年多的时间里我武功更是突飞猛进。”
江怀雪回忆着,“那时候我师父也说我天赋极好,若是一直那样练下去,将来定然可期。”
谢辞静静听着,那些久远的记忆如同被尘封的书卷,如今被翻开来,还带着让人珍视的余温。
“可是后来我师父失蹤了,那时候我才十二岁,什麽都不懂,只知道在踏云门等他回来。”
“我等了很久,他也没有回来,到后来所有人都说他已经死了,说踏云门要有新的门主。”
“他们奉秦桑为门主,说世上再无谢承安。”
江怀雪回忆起那时候的场景,仍旧觉得可笑:“我师父出了事,他们非但不去寻,反而是急着拥立新的门主,偌大的踏云门,就只有寥寥几人不服秦桑,愿意等我师父回来。”
“可是后来他们都被赶了出去,留下来的人,哪个还记得我师父?”
谢辞心头不是滋味,但开口却仍旧只有淡然:“天下之人逐利而趋,也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
“是啊,人之常情。”
江怀雪笑笑,“可是从那时候开始我的内力便逐渐受阻,踏云门的人怎麽都查不出原因来。”
谢辞一愣。
他大概能猜到江怀雪隐藏内里是因为江湖上有人迫害于她,毕竟身为谢承安唯一的徒弟,又那麽有天赋,树大招风,她的存在就足够威胁到太多的人。
可是谢辞独独没猜过会是踏云门的人对她下手。
“那时候我什麽都不懂,只知道师父不在了,内力也没有了,我却什麽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踏云门易了主,没有人愿意再寻我师父蹤迹。”
江怀雪凄然冷笑。
“他们都太忙了,忙着改朝换代,忙着拥立新门主,忙着把我师父的所有痕迹都抹灭掉。”
“包括我。”
“可直到那时,我也只是以为江湖上有人要害我,但踏云门好歹是能保护我的地方。”
江怀雪说到此处停了停,自嘲的摇了摇头。
那时的她是多麽天真啊,竟然还敢相信那群人。
“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大错特错。”
江怀雪眼中隐隐显露出恨意,“我爹娘本以我师父出事后他们好歹不会亏待我,留在那里学武也并无不妥,却在知晓我内力全无,才知并非如此。”
“他们将我接回殊剑阁,请了很多名医都查不出我病症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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