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我就把你揍到半死。”
白延一边应付他一边密切注意餐饮室的情况,“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怕疼。”
不怕死但怕疼?
白延忽然转头看了他一眼。
太宰治还在与那杯咖啡奋战,在白延的暴力威胁下地啜了一口,又啜一口:“我到现在都不理解你为什么喜欢这么甜的东西……嗯?你盯着我干什么?”
“我想起来一些事情。”
白延忽然抓住了太宰治的手臂,“我……我是不是对你说过一些话?”
“什么话?”
——可是绝大部分死亡之前总要经历疼痛。
所谓安详的死亡只是上帝给一小部分人的恩赐。
而这一小部分的恩赐于大多数人来说都只是诱人的谎言而已。
你害怕疼痛或许就是因为你察觉了这个所有社会规训都无法粉饰的谎言,太宰。
——“白延姐!”
中岛敦那忽然响起的少年音吓得白延浑身一激灵,抓住太宰治端着咖啡杯的右手往他嘴边一凑,硬把剩下那大半杯都灌了进去。
“三明治好了。”
中岛敦兴奋地把一大盘三明治搁到她跟前,“我加了培根和煎蛋,本来还想做熏鱼口味的但是飞机上没有。
你尝尝好不好吃?”
白延的思绪全被他吓没了,吃惊地摸了摸他的头:“哇,你这孩子看起来虎头虎脑的竟然还会做饭欸。”
“嘿嘿,也是之前你教我的啦白延姐。”
太宰治此刻正抱着被高糖咖啡齁麻的脑袋靠在座位上戏瘾大发:“啊,我的头好晕,我的心好痛,白延你竟然如此狠心毒害于我……你在刚才那杯东西里加了什么?啊!
我就只是替你试毒的工具吗!
我们两年的情谊还不如一杯咖……”
白延以一种太宰治甚至没怎么看清的极快手法拈了只三明治塞进他嘴里,略慌张地抬头对人虎说道:“闻味道就很香啊阿敦!
对了,你能不能再弄点可可蛋糕来,要里头塞满白糖馅儿、外面撒满白糖霜的那种,我和我旁边这位太宰先生都极其嗜甜来着。”
被噎住的太宰治闻言抖了一抖。
这一天白延终于意识到,如果说太宰治压迫她主要是靠智力,那她压迫太宰治主要靠的就是蛮力。
在被硬灌了一杯放了五块方糖的甜咖啡两个几乎只有白糖味儿的可可蛋糕之后太宰治抽泣着靠在椅背上睡去了,梦中还时不时震颤一下,想来是做了噩梦。
白延拎起自己身上的毯子盖到他身上,开始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
关于她刚才想起的那段围绕“不怕死但怕疼”
的文字,从白延有限的文学素养来看它很显然应该是一段书面语。
称谓和表达显示那是她写给太宰的,那么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写给太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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