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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一君从一进考场就开始让我头疼,叉着两条腿坐在靠墙的椅子上,连考试要求都没讲就开始闭目养神,这么说都是对他客气了,他根本就是在睡大觉。
我还要念万幸他没有打呼噜,否则我不敢保证我不会立刻搬起投影仪砸他后脑勺。
出于礼貌,我没有叫醒他,我用“他昨天熬了半宿”
这个尚值得推敲的借口来控制自己叫醒他的冲动,就这样忍耐了一个钟头,在我本以为他眨着小眼睛醒过来之后会好好履行一下职责时,这家伙竟然在我一低头的时候从教室里消失了。
我怎么也没料到,他居然靠在楼梯扶手上颇有滋味的喝着那杯浓茶……发现我在看他,那家伙咧开嘴笑了,然后指了指那个几乎可以和保温瓶媲美的茶杯。
“味道好极了。”
他说。
那天监考完毕后,我没能逃脱他的魔爪。
“真不用了。”
“用,用,哪儿能不用啊,我一向知恩图报。”
“可是……”
“别可是了,走走,我请你吃饭,吃完饭我送你回家,连车钱带饭钱都给你省了,多好。”
我最终还是没成功拒绝掉他的“好意”
,说是为了感谢我帮他分卷子,外带老校友相聚小联欢,白一君把我拽到了一家相当有情调,饭菜价位也相当高耸入云霄的饭庄。
我犹豫,他说他请客,我迟疑,他说不用我返回来再请他,我迈不动步子,他说快点快点他都快饿疯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这是我这辈子头一回遇见这么让我无奈的人,白一君,就是这个白一君。
“混沌初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天地万物。
故‘一’为万物之始。
天下民众,有德者为贤士,有力者为武夫,有智者为谋臣,三者兼备方称为君,故‘君’为万人之尊,”
摇头晃脑地说完,坐在对面的家伙吧唧了一口酒,“‘一君’,乃万物之始与万人之尊合为同体之意,天底下没有第二个名字比我这名儿更有内涵的了。”
是啊,天底下也没有第二个人有你这么厚的脸皮了。
我努力保持微笑,心里计划着怎么找个机会溜走。
可是,最后我没成功,看见那张傻笑的脸,我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一个借口都找不出来了。
那天,白一君给我留下了厚脸皮的印象,还有啰里啰唆一大堆之乎者也。
我真想问他知不知道水分子的基本构成是氢和氧,真想问他是否清楚自燃和非自燃的区别,真想问他能不能把元素周期表上第三行第五个元素的名字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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