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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二少拐过脸,毫不留情地打击,“不可能的。”
“什么啊!”
道明寺少爷不爽地回头,“少瞧不起人,对于从小接受庸才教育的本少爷来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源二少面无表情地吐槽:“是英才教育,笨蛋。”
道明寺少爷恼羞成怒地吼,“少啰嗦,反正本少爷决定的事就算是你也不可以质疑。”
源二少白眼一翻,“随便你,反正到时候不要指望我像小时候那样背你上去,绝对不可能的。
走不动的话,就等着叫西门他们来给你收尸吧。”
说完,源二少送了送肩上的包,大踏步地超过道明寺,朝前走去。
“啰嗦!”
道明寺少爷咬牙切齿地瞪着他的背影,然后切了一声,臭着一张脸跟上去。
深山古寺,山峦连绵起伏,寂静蔓延,葳蕤草木繁衍生长,生生不息,在飘渺幻化的轻薄山雾中,感受天地大美,而人显得永远卑微。
远处传来平和而悠远的钟声的时候,源朝光停下了行走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步子——站立的地方是个岩石堆积的地方,春季多雨,溪水已经覆盖了低洼处的岩石,形成一个小水潭——这是他小时候经常来玩的地方,相比起道明寺司西门美作这些豪门少年的紧锣密鼓似的童年,他则显得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得多。
虽是长在枯淡乏味的寺庙,但是天地旷野是最好的游乐场,天空、清风、云彩、鸣蝉、飞翔的鸟……身心便如同蓬勃生长的野草,这一份无拘无束的坦然自若,在他离开这里进入五彩斑斓的红尘后,越发成为骨血中的风格,任外界动荡变更。
春天,玉兰花开出大朵大朵洁白瓷实的花,用石子将花打落下来;将石头绑在小鱼和青蛙身上,看它们痛苦挣扎而开心大笑。
叔祖父由此判断他是一个性本恶的人,残忍冷酷的天性在懵懂无知的童趣中触目惊心地呈现。
印度的一个小王子学道回来,还要通过他师父给他的试炼。
师父化作善恶两身,命他斩恶活善,小王子迷于分辨,而时机已过,遂被师父一剑斩了。
这是他小时候他叔祖父给他讲的一个佛教故事,小王子宁愿自己被杀,也不愿错杀好人,由此得道。
八岁的源朝光说,倘我是那小王子,便会当机立断,一剑砍去,砍对了是天幸,砍错了也是天意。
这是源二少的道。
源朝光身上似乎天生具有一种草莽之气,一种开国君主的锐意进取之气,一种亡国之君的昏昧疯狂之气的。
是可以一声令下,更朝换代,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伏尸百万,血流成河亦不皱眉的,是可以恸哭三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的。
看着源二少忽然停下来不走了,道明寺少爷感到莫名其妙——
“干什么?”
源二少头也不回地回答,“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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