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要动手将手上的手镯褪下来还回去。
她倔强,但老太太显然比她更倔。
一把握住她的手,用力摇了摇头。
“以前,我有好多漂亮的玉镯,很多很多。”
多到她可以搭配着衣服,每天都换着戴。
可是,可是……
“唔!”
一想到在丈夫走后的那几年,在朱家过的日子,老太太一把捂住脑袋痛苦的呻吟出声。
在早上,在小姑娘的安慰下堪堪克制住没发作,没料到终归还是来了。
文姨已经许久未曾发作过,突然而来的变化吓得在场的其他两人瞬间慌了神。
朱彬先原本还在美滋滋的幻想日后同妻子的美好生活,只不过一个闪神,不说好了,妻子现在的模样怎么像是受了刺激。
而医生说过,文心万万受不得刺激啊。
“乖,文心,没事的,没事的。
我在,什么事都有我,咱们再也不说以前了好不好。”
即便恢复不到以前,也比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变得更严重来的要好。
他不贪心了,真不贪心了。
文心能恢复成现在,他该满足了的。
别说朱彬先了,连被紧紧拽住手腕的周舟都吓了一跳,动都不敢动,更不要说摘镯子了。
“阿先,他们抢了我的一切,他们害死了我的孩子。
我好恨好恨啊,呜呜。”
被封印在记忆深处的回忆片段,疯了般的攻击文心脆弱的精神。
一想到那几年的走投无路,一点都没比在草棚里苟活二十年的轻。
她之所以装疯卖傻,又何尝不是不愿面对曾经失去的一切。
孩子?文心有……了孩子,在他离开时!
仿若一把重锤,狠狠的砸在自己的胸口,老爷子痛苦的捂住胸口,呼吸艰难。
“先叔,先叔!
钟叔,钟叔,快来啊,先叔发病了。”
周舟注意到老爷子脸色不对,一时间整个亭子里边乱成她一团。
她想去找人,偏偏老太太死死的握住她的手,沉浸在自己痛苦的回忆中不肯松手。
眼见老爷子嘴唇泛紫,出气多进气少,周舟连忙高声大喊。
“文姨,文姨,你先松开我好不好。
不怕,我们不怕,我们陪着你呢,任何人都伤害不了你。”
幸好,阿钟在屋内,听到女孩尖锐的叫嚷声,霍得从座位上起身。
动作之快,连身下的凳子都被他一把掀翻,抓紧口袋里的药疯狂的跑了出去。
熟练的将药塞进老爷子嘴里,眼见灌下去的茶水从嘴角流下,阿钟熟练的轻柔按压朱彬先的喉咙,帮助他吞下嘴里的药物。
害怕文姨看到发病的朱彬先导致情况越发严重,周舟紧紧的抱着老太太瘦弱的身子,用自己单薄的小胸怀遮挡住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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