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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尘心下了然,他加固了屏障,顺便阻隔了气息,听闻沈谪仙的话语后,他特意看了一眼萧晗的膝盖。
还好,没伤到胫骨。
暮尘背抵屏障,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须臾,复又直起身,恢复了原先那副冷傲孤洁的模样,一如既往,蹒跚而归。
“二郎,我给你上药吧。”
沈谪仙放下萧晗,扶他坐在寒泉的石阶上,他手拿药罐,临泉边找了一些仙草,以杵臼捣药。
萧晗上一世去过明净山,沈氏一族不乏贪生怕死之辈,掌门尤甚,是最先向他俯首称臣的门派。
但沈谪仙不一样,犬父有虎子,他主修疗愈,悬壶济世,以陶罐玉杵为媒,开方抓药,妙手回春,皆称其为华佗转世,在下修界是出了名的“杏林圣仙”
。
即使沈谪仙近在咫尺,但萧晗只敢保持一定的距离,于方寸之间默默相守。
沈谪仙和光同尘而超然物外,远了怕世态炎凉,护不好他;近了又担心自己周身的戾气太重,污了他的冰清玉洁。
沈谪仙褪去外袍,提衣沿池而下,冲萧晗泼了捧水,“冷吗?”
冻得萧晗彻骨打颤,“冷。”
沈谪仙挑眉轻笑,打趣他道:“冷就对了,证明还有知觉。”
萧晗佯装不满地“嘿”
了一声,正打算回嘴,结果沈谪仙顺势勒紧了纱布,“嘘,寒泉重地,禁言。”
萧晗疼得倒抽一口凉气,无语凝噎,“嘶……半仙,你学坏了。”
沈谪仙举着药罐稍稍凑近,吹了吹他已然止血的膝盖,“还疼吗?”
“不疼了。”
萧晗不是个能消停住的性格,他起身跃上寒泉的银蓝拱桥,手揽旁边的玉琢狮鹫,一条腿漫不经心地搭在桥栏上,面带笑意地看向沈谪仙。
他们一个在桥上,夏风习习,一个在水边,芙蓉溢香。
二人就这样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说话。
泉口寒气弥漫,烟云氤氲,偶有落红随风飘摇而下,纷纷扬扬落于波光粼粼之间。
“二郎,吃一堑长一智,下次莫要再犯戒了。”
“这也由不得我,”
萧晗的唇角带了一抹自嘲,他眸光混浊,参杂了许多欲言又止的情愫,再开口时,又变回了那个爱耍无赖的少年,“不行了,腿疼,你背我回去。”
乐极生悲,萧晗觉得这个说法并非空穴来风,至少今晚就灵验了。
目送沈谪仙走后,萧晗踢掉鞋子,躺在床上放空自己,不想却听有人在喊:“鬼王!
鬼王来了!”
鬼王?萧晗赤足下地,跑到了门口,隔了薄薄的一层窗户纸,发现外面尸横遍野,血色满天。
萧晗随便捡了个匕首准备应战,草丛窸窣作响,他不予理会,依旧在附近徘徊,不久,周围没了动静,却听有人唤他:“晗儿。”
萧晗回头没见到人,正以为幻听之际,他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
只见洛寒手起刀落,献祭一般自刎,倒在了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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