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怕,有我呢,我会让他们接受的。”
程怀瑾扶着宋子瑜的肩,强迫他着自己的眼睛,郑重而认真的许诺。
“是吗”
宋子瑜晒笑,眼中流露着令人不懂的悲哀,唇角的弧度却是更深了,有很多时候程怀瑾不懂宋子瑜,就像现在。
他知道宋子瑜不相信自己,大概就像是很多人说的那样,年轻的时候可以为了情山盟海誓,赴汤蹈火,等真的承受不住压力时,劳燕分飞终成陌路,宋子瑜觉得自己年纪轻,所以不相信自己的誓言,他会用行动证明,可是程怀瑾不明白为什么他对这份感情这般不好,就好像随时随地自己就有可能离他而去。
何况今天的宋子瑜实在是有些咄咄逼人,父母之恩大于天地,他对他的情也同样不可置疑,他会尽量平衡两者之间的关系,可宋子瑜非得问他于二者之间的抉择,这让程怀瑾觉得难堪,也同样让他到二人之间其实存在很多问题,宋子瑜尽管忠贞热烈的着自己,可是他同样将自己规避在心墙之外。
男人的那颗心明明被他献祭般的捧给自己,可是他却觉得,自己被人深深地防备着。
那一天,两人最终不欢而散,程怀瑾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他的心里家人占了很重要的地位,而宋子瑜如今也成了程怀瑾的家人,他自然是万分重的,可若将爹娘,和人摆放在一起,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也许他潜意识里不愿意将他们放在对立面。
程怀瑾阿爹阿娘来的那一天,他早早的就在城门口去接人了,望着街道上零零散散的人群,程怀瑾心中多了几分焦急,这个季节并不热了,可正当午的时候也足以让人汗流浃背,空荡荡的门口却始终不见老两口的身影,想到他娘身体不好,他爹从未出过远门,他心里就越发不安了,只能抱着手走来走去,眼睛时不时地着城门的地方。
“你这么转来转去也不是办法,老两口说不定只是有事情耽误了那边有树荫,不如去那边等等”
宋子瑜一把拽住焦躁不安的程怀瑾,拿出手帕轻轻的擦拭对方额头的汗珠,眼中满是心疼。
程怀瑾没想到他也会来,着他烈日当下,白着脸陪自己一起站在太阳下,不赞同的皱着眉,“你身子虚,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这会儿太阳正毒,你跑过来做什么。”
一边说,倒也顺着宋子瑜的牵引,向树荫下走去,此刻心里憋着的那股气,却是无端的消弭,也不怪子瑜不相信自己,之前就因为一些口角,虽说自己不认同子瑜的做法,可是自己却不费心解决,反而只顾着和他斗气,这样的做法确实有些不成熟。
这个人嘴上再硬,可这会儿还不是冒着烈日陪着自己等爹娘,说到底还是屋及乌,程怀瑾自然记他的好。
树荫总算能挡住一部分烈日,偶尔一阵风吹来,清清飒飒,的确比站在路边好了不少,因为离他们住的小院不是很远,宋子瑜是徒步而来,鼻尖上沁出点点汗迹,面颊也因为烈日泛出几分绯红,原本就有些泛白的唇,这会儿倒是更加苍白了。
程怀瑾的一阵心疼,皱着的眉头一直就没松开过,此刻薄唇角紧抿,难得的严肃起来,着倒多了几分禁欲的气息。
宋子瑜眸色一暗,心中暗忖,真是半大的小伙子,见天一个样,原本还有些青涩的青年,这一年来越发的出色了,隐隐的已经有了几年后的影子,他欣喜的同时,心中也多了几分说不出的空荡。
程怀瑾着他也不顾自己,只是一个劲儿的帮自己擦汗,挡住了他有些微凉的手,这会儿行人匆匆,也没几个人注意到他们,他牵住宋子瑜,将他细白好的手掌贴在自己面上,一只手帮对方擦着额头上的汗珠。
宋子瑜着即便是冷着脸,也温柔贴心的程怀瑾,凤眸轻挑,带着点点星辰,略带些苍白的唇缓缓勾起。
忽然他的视线猛地一顿,戳了戳程怀瑾的肩膀,“”
宋子瑜指着城门口的方向。
终于见爹娘,程怀瑾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快步的向城门口的方向跑去。
宋子瑜的手被他无意识的甩开,原本拿在手中的帕子,轻飘飘的落在地上,沾染了一层灰尘,着那个人一往无前毫不眷恋的背影,宋子瑜原本带着暖意的凤眸泛着森森冷光,十指紧攥,脸上的笑意却如烈火般明艳,一步一步坚定的循着程怀瑾的背影而去。
“爹,爹,娘姐”
并不算短的距离跑过去,也不过几息之间,程怀瑾微喘着气,眼睛发亮,嘴角快要裂开,却极力压抑着,着倒真像是一个毛躁的愣小子。
坐在牛车上,晃晃荡荡的一家子,显然也发现了跑过来的青年,脸上带着惊喜的笑意,尤其是程老爹更是露出一口大白牙,憨憨的眼睛几乎眯在了一起,连抖着烟灰的烟袋锅漏空了,也毫不在意。
程大娘更是忍不住撑着身体,从车厢里坐起来,嘴里喊着大宝,着越发结实好的儿子,颤抖着手,搂着她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儿,娘的大宝,娘差点见不到你了,你爹那个死鬼,让你一个人出来也不嫌心疼。”
乡下来的妇人,儿子就是命根子,成大娘只顾着发泄自己对儿子的想念,却没发现他们一家子已经成为人群的焦点,还是程老爹着自家婆娘不像话,冷着脸呵斥道,“好了,嚎什么,不嫌给大宝丢人。
大宝儿啊,别理你娘。”
嘴上这么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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