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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几名舞妓猜透她的心思,便取笑道:“冰蓝姐如此一来,又得咸鱼翻身了。”
冰蓝一脸得意,“想我冰蓝本来就是观香楼红人,芷媚现在的位置,想当初还是我坐的呢。”
芷媚沉默地站着,不去应和,眼光漫过人群,观望前面的动静。
不见阿梨的影子,甚至那个抱走阿梨的裴大人也不见踪影。
她暗自叹了口气,却听得内侍尖着喉咙喊:“皇上驾到!”
接着统正皇帝在众嫔妃的簇拥下,缓步朝这边走来。
芷媚率众舞妓匍匐在地,周围鸦雀无声,就是平时泼辣的冰蓝,也垂眼缩着脖子不作一声。
明黄色的袍角浮动,接着一只手搀扶住芷媚。
芷媚不禁抬眼,惊了惊。
统正皇帝站在她的面前,仪态怡然,面含笑意。
一束明亮的眼光凝在她的脸上,又像是想融化她,饱含光辉。
“都起来吧,芷媚姑娘,朕正等着你们的浣纱舞呢。”
“是。”
芷媚从容地应喏,缓缓后退,带着那帮舞妓鱼贯进入准备好的围幛里。
仿佛听到一声婉转的莺啼,统正皇帝竟惘然地站着不动。
离去的伊人艳如娇花,淡若烟柳,裙幅拖走满地细碎摇曳的月光。
“佳人难得……”
他暗自轻赞。
月夜风声细微,笛声悠远,官府乐工正在弹奏《平沙落雁》,清幽的夜曲中,仿佛一江春水正向东流。
围幛里的舞妓们换上了登场的百褶舞衣,裙幅如水荡漾,连头顶上晕黄的烛光也随着轻轻颤动。
冰蓝嘴角含着笑,无法抑制住心内的兴奋。
只需用一点点碎银贿赂丫鬟麝月,她就毒倒了阿梨。
女人一旦过了三十,她冰蓝花期就尽,到时连闵生那样的男子也会轻慢于她。
她必须为自己的未来着想,也许这次是上天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
“阿梨,你锋芒太露,又有芷媚护着你,休怪我冰蓝心狠。”
她心中冷冷地笑,挑起一抹胭脂轻捻在眼梢。
此刻,谁都不会想到,围幛外出现了两个人。
不知是谁首先惊呼,“阿梨!”
幛内的人蓦地回首,眼光全都集中在那两个人身上。
芷媚闻声看去,脸上荡起欣慰的笑意。
阿梨一身同样的舞裙,没有矜持没有羞怯,淡淡的笑像春水在唇角漾开。
那场急病似乎只是她和大家开的一个小小玩笑,现今她又突然出现,却出落得比两天前更润泽更秀丽了。
“进去吧。”
身边的裴元皓轻轻地说。
阿梨温顺地点点头,裴元皓目视她进了幛内,脸上也没有特别的表情,回身离开。
接着,内监尖细的声音再度响起,“皇上谕旨,浣纱舞必须原班人马,此番不得有误,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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