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说,酒臭味至今让他心有余悸。
【二、初雪,茫无所知的美】
1
荆沙在“源源”
吃面。
一碗雪菜肉丝面、一杯豆浆、一碟小菜,是她最经典的晚餐老三样。
她一个人住,每当做饭提不起兴趣时,就会过来吃。
这家面馆离她的小店不远,打烊后,走上几步,斜穿过马路也就到了。
晚上8点来钟,“源源”
的人流已经稀薄,只有像她这样零星的夜归者,麻雀一样散落在面馆四周,低头闷吃。
仿佛其他人,都只是自己生活的背景。
大家在这里有缘擦肩,又毫无例外无缘远去。
现代城市的人们,大概都是这样,各自深陷生活的泥淖,但拒绝别人靠近。
荆沙啜着豆浆,歪头看窗外。
这是三月末的一个晚上,含混的空气中已经孕育着万物生长的毛躁气息,半开的窗子外,随风涌入的除了汽油的辛呛、泥土的烈味,还有植物幽微的清新。
闪耀的霓红把天空照得光怪陆离,而远处的建筑物一派安宁,渐渐融化在广袤的夜色里。
荆沙低一下眼皮,这个时候,又看到了那个男人:白衬衫、黑西裤,领带扯掉了,松着领口下的扣子;西服跟公文包甩在手里,一荡一荡,悠闲地向面馆正门走来。
长相很斯文,气质也不错,年纪应在30开外,脸上没有毛头小伙子的急躁与清涩,沉淀出来的永远是不温不火的从容。
荆沙已经不只一次在这里见过他了。
两个月前的一个周末,因为人挤他们还拼过一张桌。
他跟她点头致意,率先开口,常见你。
荆沙回,是啊。
他又问,住这边?荆沙指指马路斜对面,“我开一个店,就在那儿。”
他很努力地看了看,荆沙敢担保他什么都没看到,因为她的店实在不起眼,只有窄窄一条,不注意看的话,还以为是两个店面之间夹的巷弄。
店名尤其的隐蔽,只在门上挂了块桦树皮,上书“末事”
两字。
“末事”
,用无锡话讲,就是“东西”
的意思。
她妈妈是无锡人,她也会说一点点无锡话。
反正她店里就卖各种零碎玩意儿,这个名字既贴切又能纪念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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