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背心扔给他。
别哭了,”他说,“北京这麽冷,你一会儿再把脸哭裂了。
”
她拿他衣服擦脸,一股干净的肥皂味。
他看着她笑,问她:“你叫什麽啊?”
钱婉。
”她说。
哦,”他点点头,“你和思琼一个宿舍的吧?我和她在英语角聊过。
”
她点了下头。
背心你用吧,”他转身走了,“我脸盆放这里,你哭完了给我放回来。
”
钱婉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水房门口,低下头,看见自己攥着他背心的手指,都冻得发红了。
后来她发现他爱泡图书馆,她就去把他借过的书都借来看,越看越觉得有意思,忍不住写了读后感夹进去。
她没想到他还会回看借过的书,发现她的文字,又回应他。
他们信里的内容干净,单纯,只是书里内容延伸出的探讨。
但她的心思却幽深,蜿蜒,难以为外人所道。
她知道她最好的朋友和他走得很近。
可她扪心自问,自己也没做什麽。
她18岁,喜欢一个人罢了,喜欢总不算犯法。
于是她任由那心思生长,蔓延,直到失控,写下那封与他相约见面的便笺,夹在那本和他一起阅读的书里。
她也没想到,那是她和他最后的交集。
然后她看着自己这辈子第一个动心的人,和自己最好的朋友成了全校豔羡的恋人,而他也再没有和她看过同一本书。
两个约定“以后谁出了事可以彼此托付孩子”的好朋友,就这样渐行渐远。
她毕业,父母催婚,她胡乱嫁人,生下一个女儿,聪明漂亮。
她和丈夫吵架,和婆家吵架,然后发现他们背着她欺负钱佳宁。
她把家里的东西都砸了,这辈子没这麽硬气过。
她离婚,把钱佳宁带走,努力工作,养孩子,只是再也不敢谈婚论嫁。
她看着女儿一点点长大,要强,争气,懂得心疼她,口头禅就是,没事妈,我都这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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