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抹了把嘴巴,郑重笼眉叹道:“逝者如斯夫。”
楼昭调笑道:“你还懂中原的字?”
月姬正色地点头:“正是,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如斯夫啊。”
楼昭大笑,凑近了拉住她:“我已经寻到回军帐的路了。
你这个样子,也是该洗洗了。”
月姬身子一僵,抽回手,沉默不语。
楼昭低声安慰她:“阿昭,不要怕。
即便回了军帐,我也伴在你身边。”
她犹豫了片刻,抚着脸上的伤疤与他道:“我怕别人看见,想寻个面纱遮住。”
楼昭摇头:“不要遮,你生的很好看。”
月姬在原地重重地跺脚,坚决道:“不行,我一定要戴面纱,一定要。”
她随口扯了个谎,“在我们薛国,只有我的夫君才能见到我摘了面纱的模样。”
语毕,楼昭掩口咳了一声,含笑看着她。
月姬这才发觉话中意有所指,脸红了一红。
月姬寻了块布遮遮掩掩,跟在楼昭身后回到军帐中。
军中将士见着楼参军领回来个碧眸白肤的姑娘,哄笑道:“楼参军,这是从东土拐了个小娘子回来?”
楼昭微微一笑,“她叫阿昭,我的救命恩人。”
他转头问道:“薛国公主,后来可有找到?”
副将应道:“没有下落,应是被那群暗人带回东土去了。”
楼昭微敛眉:“将军怎么说?”
“将军本就不想同那个女人成亲,走便让她走了吧。
和亲一事本就蹊跷,东土那帮乌合之众全无诚信可言,将圣上和将军耍了一把。
不将东土夷为平地,誓不撤兵。”
月姬听罢,稍稍皱起眉。
楼昭顾及她,将她安置在营帐中,“你先在此歇息。
我去与将军交代一番。”
楼昭与晋朗素来颇有交情,曾在汶水困战中,以一敌十替晋朗解围,尔后喝酒结拜为兄弟,互为臂膀。
晋朗本在京城将军府中等着迎娶东土公主,岂料事发突然,老婆没有娶到,便给派来和小舅子火拼,郁闷之情难以言表。
楼昭掀了主将帐帘,见晋朗正对着案上一副地形图思量对策。
他恭敬道:“晋将军。”
晋朗放下笔,撩起袍角坐在桌边,提了酒坛子斟了一碗,仰首喝下,与他笑道:“我听闻你险些丧命在东土暗人手中,伤势恢复得可还好?”
楼昭也顺势坐下,颔首道:“多谢晋将军关照,伤已大好。
末将办事不力,未能将东土公主带回将军府,请将军降罪。”
晋朗不以为然,畅快道:“管他甚么公主帝姬,此番东土皇帝出尔反尔,我定要杀他个片甲不留。
你近日先在帐中把伤养好,等到冬天一过,再打他个落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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