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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思量时,一个远远跟着的侍卫走上前来,递给陶花一件披风。
她倒是也觉得冷了,于是展开披上,只觉温暖贴身,竟不似新衣,而似有人刚刚穿过的。
陶花转头向那侍卫的方向望了一眼,夜色昏暗,只看见一众身影远远站着。
她又耽了一会儿才走过去,近身时看见赵恒岳正在这一众身影之中,陶花把披风还给他,两个人难免又是推让半天。
旁边一个侍从再拿出一件,赵恒岳悄悄地以眼色阻止了。
到最后披风还是落在陶花身上,他却不给她系好,只是手搭在肩上揽住,另一只手指着燕子河:“你可知道这里为什么叫作燕子河?”
“我爹爹说,是因为夏季北飞的燕子到此即停,聚居于河岸,所以叫作燕子河。”
“喔,原来还有这一种说法,我听到的可不是这样。”
“你听到的是什么?”
“我听说,有人在这河边捉了一只燕子,另外一只不肯走,飞回来撞地殉情,所以叫作燕子河。
这里——”
他把她往怀中揽紧了些,指指脚下:“就是这一对燕子的坟墓,叫作‘燕丘山’。”
陶花点头:“好执着的燕子。”
半晌又想起来对照一下自己,“嗯,若是秦将军有失,我也不会独活。”
赵恒岳没有说话,过了一阵,慢慢放开手臂,这一放披风就滑落下地,他又弯腰捡起,仔细地把披风给她系好:“知道了,我不会让他有失。”
陶花小小的面孔掩在深色披风中,发丝被吹得凌乱飘舞,塞北空气干燥,她的明眸却是清澈欲滴。
他长长叹了口气:“你说秦文这家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我怎么就没修到?”
她抿唇而笑,促狭地眨眨眼睛:“修行这事儿可是挺苦的,还要吃斋念佛呢。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跟我就是修了一百年,我跟他就是修了一千年。
不过,你跟晓虹姑娘肯定是修了有一千年的。”
赵恒岳大笑:“吃一千年素?就算我想吃,她也未必陪着我。”
第二日契丹来使递战书,约战五日之后。
赵恒岳回书允约。
此次契丹军大营也分作三处,效仿周军的三军设置。
周军哨探只探得是太子营领兵,其他细节并不知情。
五日后的清晨,两边营地都是三军齐发,在两营之间的平原上列开队来,但见铁甲无际,旌旗蔽日。
陶花与秦文勒马立在左军阵前,凝目看向敌阵。
却见敌阵三军中倒有两军都是太子营旗帜,陶花不由觉得奇怪,太子领兵本是寻常,耶律德昌是一意要培养自己的接班人,处处委以重任。
只是两军都是太子旗帜,难道他可□不成?第三军的旗帜不同,陶花认得那是大将帖木儿的标志,此人在契丹军中并不算一等一的人物,看来耶律德昌对周军是轻视之至。
两国交战数十年,周军胜少败多,契丹帝的轻视傲慢也并非全无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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