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二十分钟左右光景洗完了澡,吹干头,在镜子前站了一小会,眼睛睨一眼墙上的钟,坐床头柜前从枕头下拿出了有些泛黄的日记本翻阅着。
她从小就有写作的习惯,曾梦想当个作家。
厚厚的日记本里有早年写的一些杂文、诗歌、散文、短篇小说等。
有些她也向一些杂志社投过稿,有些则是属于她自己的秘密。
她想,她就是那个时候对他有了那种莫名的感觉的,那时她十岁,也许是十一岁,他六七岁。
夏夜里,他在竹条席子上挨近她身子睡着过,在捉迷藏时的麦垛里,她偷偷亲过他脸蛋儿。
想到这里,她脸颊热热的,轻轻叹了口气。
书签儿是一张黑白照片,那是五年级时有次在学校照的,照片里她梳两条小辫子,站在中间,小她三岁的闺蜜叶若兰在身前右侧,柳洛秋在身前左侧。
倏忽间又有了一种冲动,她看着照片,像一只怕惊扰的小鸟儿,把照片从空白页拿起,放到了边上,从笔筒里抽出钢笔,脱掉笔帽儿开始涂写起来。
略一思索,起了个标题:《深空记忆》
文字如下:
人文主义作家蒙田曾说:“我知道什么?”
或许,我们应该回望初心,换个角度自问一下:我们在追寻什么?对人生更加认真负责一些,予时光以善待。
星光自从诞生的那一瞬,便与黑暗有了若有似无的恋情,她义无反顾地向黑暗“梭哈”
了一把,相互消耗着无尽的时光,赤裸的灵魂向着远方的远方一直在跑。
她前面的事跟我们貌似没有任何关系,而她身后便是我们的命运——在时光的温度里漂移。
记忆:
篱笆墙的院子里囤溢着伸手可掬般的清光。
窑洞主要架构由深清色的砖砌起来,棉纸糊的木格子窗透出昏黄的煤油灯光被星光洒切在窑洞前脸儿上,与星月难以争辉。
窗棂上方露出半圆形砖面泛着青光。
左右两边的邻家篱笆半零落,坐地可相望。
那些婶子、大娘三三两两就着马灯席地而坐,有的纳鞋底,有的胳膊肘儿撑着毛线在盘缫,不经意的说着一些清晰可闻的趣事,但我们不在意,只在耳边滑过。
她们到是很惬意,时不时出旁若无人的笑声。
那时的事,恍若梦境。
而梦给记忆予选择性碎片,却是道不出个所以然来。
或者说,那些深空记忆里的纯真,星星说了算吧;她们眨着眼睛诉说着无尽的故事,不曾冷落个每个小孩;她们的使命很大很大。
远远近近的青蛙跟蛐蛐在争相鸣唱。
我们躺在夯实泛白的土院子里呼吸着大自然赐予的不多不少的纯朴气息数星星,回味着奶奶讲的那些牛郎织女的故事;星海湛然,她似乎听到了什么,显得更加害羞、纯美、贞洁、壮阔;邻家小妹妹不知何时竟在竹条凉席上睡着了,睡梦中出咯咯笑声……时代:
命运把篱笆筑的越来越高,我们,越来越沉默。
光影细碎,渐次远离,来不及相互道别;自由在风里坠落,寂寞、荒凉相伴而来……叶若兰下班后,像往常一样闲散地步向镇子西边的小山丘。
山泉水一路流淌下来,在一处水洼状的坳子里形成了一个小水潭,水很清澈,阳光在移动中折射着那些青草,使之更加苍翠。
尽管家家都有洗衣机了,还是有几个年长的妇人在水潭边的石头上搓洗着一些大的物件,如床罩、被罩、大衣之类的。
水潭上方,那群羊在坳沟上方忙忙碌碌地啃着青草。
老人坐在叶若兰踏脚处的那方大石头的阴凉下,夕阳映得他有许多皱纹的脸庞。
老人的表情似乎永远停留在淡淡的微笑,像金黑黄相映间的一种智慧绽放出了花朵。
叶若兰心中暗想:“这一切,归功于晚霞唤醒了一种久远的美,很美,但也很荒凉。”
边上一株一米来高的箩筐树枝叶上停了一只喜鹊,尾巴以调节平衡的姿态左右上下的微微摆动着,然后唧唧喳喳地叫了几声。
老人看了鸟儿一眼,舒展了眉头说:“生命真是美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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