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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并不怯,反唇相讥道:“陛下这便误解臣了,为太后奏曲,乃是尽孝道,又怎能与教坊伎子相提并论。
莫非陛下以为,太后娘娘还配不得听一位美人奏曲吗?”
殿中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四下内侍纷纷胁肩低眉,大气也不敢出。
成王面上轻佻笑容都淡了,抚了抚下颌别开眼看向其他地方。
谢蘅芜心思微动,正想起身将此事应下,手却被人捏住。
她垂眸看,萧言舟的手掌包裹着她,力道并不大,却有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谢蘅芜再抬目去瞧他,后者依然冷脸望着秦王,与先前模样无二,完全看不出此时他正握着自己的手。
她抿了抿唇,继续坐在位子上当鹌鹑。
萧言舟显然不想再与秦王进行口舌之争,对他来说,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就是先把造成问题的人解决了。
都不消等他发话,几位羽林卫便从萧言舟身旁走向秦王。
“够了。”
一把威严女声响起,羽林卫们亦停了下来。
崔太后皱眉,斥道:“大殿之上,吵吵嚷嚷像个什么样子。”
萧言舟耷拉着眼皮,长睫将眸子半遮着,一幅冷淡模样。
听崔太后终于愿意出声,他随之附和。
“母后所言极是。”
只是这一句附和像极了阴阳怪气,惹得崔太后差点一口气没能喘上来。
她闭了闭眼,又转向谢蘅芜,勉强还算温柔道:“你别太挂心,若是不愿便不必演奏,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谢蘅芜轻笑算是回应。
崔太后这话分明就是将她的路堵死了。
只要她不奏箜篌,那就是不愿意;就算她是真的不会,别人也只会认为这是为了掩饰不愿意的借口。
孤身在异国,被按上恃宠而骄的罪名,可不是什么好事。
更何况萧言舟的“宠”
还十分阴晴不定,真假难辨。
“太后娘娘说笑了,能为太后娘娘奏曲,是妾身此生之荣,万不敢推辞。”
谢蘅芜起身向着太后一福,随后娓娓将话道来。
她面上镇定,实则手心不住往外冒汗。
因为……她方才是挣开了萧言舟起来的。
崔太后闻言面色稍缓,笑道:“你有这份心,很难得。”
谢蘅芜柔声:“烦请陛下、太后娘娘与各位王爷稍等片刻,妾身去准备一番。”
崔太后颔首允了,谢蘅芜趁出去时悄悄打量萧言舟一眼,见他瞧着酒樽,眸色沉沉不知在想什么。
她心中暗道一声糟糕。
这下绝对是把他惹毛了。
可她又能怎么办呢……不说太后,那些王爷中的任何一位,都能轻易碾死她。
在大人物的互相倾轧中,她稍不注意,便会粉身碎骨。
谢蘅芜敛眸,身影消失在了殿外的一片暮色中。
不一会儿便有几个太监一齐将箜篌抬入殿中,谢蘅芜跟在后头,在殿中摆放好的登上坐下。
她先试着拨过弦,乐声如水淌下,余音似还在殿中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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